心情随笔

    □章铜胜

    这些年，开始喜欢喝茶了，尤其喜欢绿茶和红茶。绿茶淡而香醇，红茶则味道醇厚，各有其妙。因为茶，也与一些茶人成了好友。三月里，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今年春季气温低，春茶上市比往年略迟一点，约我茶季时去看看。我高兴地答应了朋友的邀请，那段时间，我特别留意天气的变化，盼望着即将到来的茶乡之行。不曾想，茶季来临时，我却被困在家里，因无法出行而爽约了。朋友并没有怨我，而我却生出了几分遗憾来。如今谷雨已过，今年的茶季就要结束了，和朋友的约定，再也无法实现了，若想问茶，只有等到明年了。

    今年，我家阳台上的牡丹开得比往年迟了几天。春分过后的第五天，两盆早花牡丹才开，一盆紫红，一盆粉红，我特意将两盆牡丹移到遮阳棚下，既可遮雨，又能防晒，这样牡丹的花期会长一点。可才看了几天的花，便不得不离开家了。等我三周后回来，阳台上的十几盆牡丹都相继开过了。妻将开得将谢的牡丹花剪了下来，晒干，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封好。看着那些深浅不同的粉色、红色和紫色花瓣，还是会想想它们去年开花时的样子。拆开袋口，能嗅到牡丹干爽的花香。

    从去年秋天开始，我一直留意着阳台上的那些牡丹，看着它们的芽，一天天膨大，看着它们抽叶、现出花铃，总希望自己能陪着它们，看到它们开花的样子，可事与愿违。好在前几天回家时，发现有一盆迟花牡丹还没有开花，可花铃已经膨大，能看见花铃中包裹着的黄色花瓣了。谷雨日的清晨，走上阳台，那盆迟花牡丹开了第一朵花，明艳的黄色，在阳光下，耀人眼目。一朵花，也是让人惊艳的。再看看那十几盆花期已过的牡丹，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春天错过了什么？一些花开，或者别的什么。

    那天从学校走出去，避开大路，往乡村的小路上走，满眼的新绿，感觉便轻松了许多。路边的油菜，花期已经结束，枝上结了一串串的荚，只有顶上还开着三两朵黄花。黄花落尽，油菜荚便会一天天饱满起来了。蚕豆的花，也不多了，蚕豆荚虽然是肥肥的，但还小，蚕豆还没有长好，而我仿佛已经闻到水煮五香蚕豆的香味了。路上所遇到的，会勾起一些记忆，也会让我想起不久之前它们的样子，那是它们在春天里最美的样子，吐出新绿，开了满枝的花。可是，时光是不等人的，一转身，叶色绿得浓了，原本开着的花也谢了，春天便成了我们心心念念的往事了。

    在宾馆住的一个星期里，推窗便可看见不远处的湖面。清晨，阳光下的湖面蔚蓝，绿树、湖中的长堤、堤上的桥，清晰可辨。黄昏时，看夕阳在湖对面的绿树间落下，湖面的光影斑驳迷幻，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看着暮色落在光影里，一点点变浓。以前，晚饭后，喜欢到湖边散步，沿着湖心的长堤。一个人时，边走边看，看堤上的树，开着的花，看微波轻漾的湖面。和朋友一道时，边走边聊。那些天，隔窗远远地望着，仿佛那是很遥远的事。而此时的湖边，柳树、乌桕、栾树、香樟正绿着，玉兰、樱花、桃花、李花已经开过，槐花、泡桐正开着，再过些日子，合欢树也要开出一树粉红如马缨般的花了。而我远远望着的，是已经错过春天和春天里的风景。

    只是一个转身，这个春天便成了往事，她让我想起以前的很多个春天来，想起那些春天里值得记忆的一些往事。这个春天，是否也会成为我在以后某个春天里想起的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