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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一民 陈克锋的诗,过去也读过一些,一直感觉他的诗总体水平不低。在临沂的诗人中,如果是以质量和数量排名次,他应该是排在比较靠前的诗人。 我用一天的时间,认真拜读了陈克锋《母亲的北京城》《俺的北漂史》两本诗集,其中有以下几点印象深刻。 首先是题材新颖,视角独特。 现在的社会强调创新,其实文学始终是强调创新的。一部作品,只要题材与结构新,就成功了一半。这个问题,我们从事文学创作的同志都懂得,但重视不够,特别是诗歌创作,基本上是随意性很大,风花雪月都写,却没有自己的角度、自己的特色、嚼人家吃剩的馒头,使得创作出的作品缺少感染力和冲击力,尽管也时常在报刊上发表作品,仍然影响力不足。而陈克锋的《母亲的北京城》,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从一个母亲的视角、一个乡下女人的视角,重新认识首都北京,自然就有了与众不同的感觉,虽然写的仍然是一首首短诗,但把整本书连起来读,我们就会发现这不是一本短诗集,它是一首叙事宏大的交响乐,其中的一首首短诗就是一个个音符,有的负责抒情,有的负责逗趣,有的负责思考,有的负责畅想……汇在一起,就成为这本把高楼大厦与玉米稻田、白领丽人与乡村妇女、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与尚显落后的乡土气息糅在一起的诗集,它是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把一位乡下母亲在大都市的种种经历和感受,都真实记录了下来。这样的一本诗集,仅仅是题材,就能吸引人读下去,并能使人从全新的视角反思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碰撞以及现代文明对人性的异化。毫无疑问,这样的一本诗集实际上就是有特色、有价值、有生命力的。 其次是陈克锋的诗歌带给我们一些启示。 陈克锋的诗,不刻意追求什么流派,只是扎扎实实地记录生活,却写得诗句清丽,让人一吟难忘。为什么能写得这么好呢?我认为他的创作技巧有以下两点值得我们学习: 一是注重形象化写作。有人认为,只有小说才强调形象化写作。实际上,优秀的诗人,也格外重视运用形象化的写作。这一点,我们的先辈就是这么做的。如李白的《行路难》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之句,就像一幅画一样呈现在读者面前。即便闭上眼睛读这两句诗,我们也能看到那幅画面。再如有人写过一首打油诗,题为《大明湖》:“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先不说这诗孬好,但正是因为形象运用巧妙,才使得全诗变得生动起来。 那么,陈克锋的诗,是如何运用形象化写作的呢?我们来读他的《咳嗽》:“喝不惯北京的风,母亲咳/吃不惯北京的水,母亲咳//接走不断的咳嗽/排出一列/返乡的老火车//最厉害的一次,在深夜/我看见母亲/咳出父亲的一亩荷塘//月光皎洁/沿着母亲的白发/哐当哐当地跑/一路锋芒”一首写老年人咳嗽的诗,最不容易写出形象感来,可陈克锋通过把咳嗽“排出一列/返乡的老火车”,把母亲渴望回故乡的心愿,表现得淋漓尽至。陈克锋的其他诗句,也都形象感极强,所以很容易就能被人记住。他这种运用形象化语言写诗的风格,值得我们学习。 二是重视对细节的运用。写小说、散文,要重视写细节,而好的诗歌,也应重视写细节。如马雅可夫斯基的《告别巴黎》:“换掉了最后一枚法郎,我踏上了汽车。”兑换法郎是归国前的细节,表示一贫如洗回到了祖国。艾青的诗中写过乞丐看别人剔牙的细节,以此形容穷人饥饿到了什么程度。而陈克锋的诗,也格处重视运用细节写作。我们看一看他在《母亲的北京城》中怎么用细节写诗的? 他在《活在农历》中,说母亲虽然住在北京,却仍以农历计日。因为农历显示雨水、芒种、白露、霜降等节气,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播种、什么时候该收割,母亲从节气的变换中,能够嗅到故乡泥土的气息。 他在《小狗》中,写母亲与流浪狗米米先是紧张后和解的关系。母亲下楼倒垃圾,米米像个孩子似地硬要跟着,母亲只好带着它。回来的时候,母亲找不到哪个单元了,米米跑在前边,爬一层楼,等一等,直到把迷路的母亲领进家门。 他在《和女儿喊山》中,写对故乡沂蒙山区的热爱,说与女儿做游戏,彼此都叫“沂蒙山”。结果,回到北京后,“女儿在厨房大嚷:沂蒙山!/我在书房‘哎’一声/我在卧室呼唤‘沂蒙山’/妻子在阳台‘哎’一下”。 从以上三个例子可以看出,诗歌写作也离不开生动的细节描写。这方面,陈克锋的成功实践,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总之,陈克锋的诗歌创作已经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希望他能够总结经验,写出更多、更优秀的诗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