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红

    往年这个季节，总会有一对燕子从遥远的南方，如同赴一场生命之约翩然而至。

    如今，朋友家的燕子窝都迎来了“老朋友”，而我们单位的燕子窝却始终不见那对燕子的踪影。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燕子的迟迟不归，让我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它们的离去让我院少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记得3年前的一天中午，我下班后去食堂吃饭，刚走到门诊，只见有2只燕子在摄像头附近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很是热闹。几天后，小燕子从附近的池塘衔来了稻草和泥巴，飞进飞出，开始筑巢。“夫妻俩”加班加点，忙得不亦乐乎。仅用2天时间，它们就把“家”牢牢地砌在了摄像头上。

    燕子很有灵性，不会随便搭窝，在搭窝前都要经过细心的“考察”。燕子筑巢是吉祥的象征，意味着安定、祥和。

    燕子筑巢不长时间，窝里的小宝宝就出壳了。4只雏燕爬在巢的边沿上，露出一个个圆圆的小脑袋。它们张开奶黄色的小嘴叽叽喳喳，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着父母衔来食物喂养它们。

    燕子体态轻捷，一会儿轻剪双翼，一会儿抖翘劲舞，它们穿梭在柳丝中捉些昆虫回巢喂养雏燕，这温馨的画面像极了人类无私而又深入骨髓的亲情。

    雏燕在父母的喂养下逐渐长大，身上由刚出生的绒毛越发油光锃亮，像穿着黑色的绸缎。圆圆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剪刀似的尾巴穿着高贵典雅的燕尾服。搭配白色的羽毛在肚皮下，显得美丽又生动。

    小雏燕在父母的庇护下茁壮成长。出生才20多天便能在父母的带领下，出巢练习飞翔的本领和哺食技巧。白天我路过摄像头时，很少看到燕子们在巢中休息，它们或停留在树梢上梳理羽毛；或俯冲苍穹自由飞翔，只有当夜幕来临时，才会陆续飞回巢中。

    当秋风萧瑟，天气渐冷时，燕子们由于经受不住严寒，成群结队地飞向南方，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又千里迢迢回到这片曾经让它们魂牵梦萦的故乡。

    当我们迎来又一年春天，那对燕子“夫妻”再一次回到了原来的老巢。或许是它们想念昔日的主人；或许是寻找失落的家园。望着燕子们忙碌的身影，我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终于又可以欣赏到它们欢快的舞姿。

    大约1个月左右，又一窝小雏燕出壳了。望着被小燕子粪便糟蹋的地面，门卫满脸嫌弃地找来竹竿，准备把窝捣了，恰巧被院长看到，被他及时制止了。

    听朋友说，去年在南方的一个江边，死了许多小燕子。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蓦然荡起一丝惆怅和担忧。那些可爱的小生灵呀！你们在哪儿？是否还存活在这个世间？

    我曾无数次在心中设想:或许这对燕子是被人吓得不敢在此居住，它们搬家了；或许就像朋友所说的，那些死在江边的燕子中就有我喜欢的那对燕子。

    当我们有时聊起那对燕子时，大家言语间明显带些伤感。它们就像断线的风筝，已成了我心中的牵挂。

    如今虽然燕子不在了，但它们的空巢还在。我们明知燕子回不来了，心中仍抱着一点点希望，但愿今年春天这对燕子会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在原来的小巢中繁衍后代。

    “，一汀烟雨杏花寒。”忽然想起唐朝诗人戴叔伦的一首《春意诗作》里的两句，但愿是春尚晚的一缘故，那就再等等吧！等到春光烂漫，燕语呢喃！生命泛着青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