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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湘 01 诗人蒋世鸿《咏伞》诗云:“风雨共人行,乾坤掌握轻。往来多少事,开合见阴晴。”撑起一把伞,便是拥有了隔绝风雨的一方小天地。我打过各式各样的伞。虽然颜色、款式不同,但它们都可以遮光或者挡雨。长期以来,我只知道伞是中国人发明的,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却不甚了了。 最近,从一位老先生口里得知了有关伞的一则轶闻,才豁然开朗。东周时期,当时的著名木工鲁班经常外出为富户干活,他的妻子云氏有时为他送去衣物,因路途遥远,一旦下雨便被淋湿。鲁班知道妻子经常被雨淋湿,就在路上为她建造了一座亭子,碰上雨可在亭中避雨。然而亭子的建造成本太高,无法多建。一天,云氏突发奇想说:“要是有一个类似小亭子的东西,可以折叠收放的那种,到了下雨的时候就不愁了。” 鲁班听了有些启发,尝试着做了一个亭子的微缩版,再裁了布块蒙在竹条上,安装上活动的骨架使其能张合,最后接上把子方便拿在手上。云氏举着做好的伞,撑开又收起,很高兴,从此之后,不管下多大的雨,她亦不必愁苦了。之后,伞走进了社会的各个阶层,几经改造,与民众相随至今,成为日常生活的一件必需品。 02 在我童年的时候,母亲的伞只能替我遮挡一时的风雨。在我成家之后,爱人的伞只能给我一方小小的“天地”。至于一些朋友的“伞”,只能帮我解决暂时的小困难。而残酷的生活告诉我,那些大难关,还是要靠自己。所有人的“伞”撑不起我想要的生活,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坚固的“伞”。 最近,很多地方又下起了雨,很多人打着雨伞出门买菜或者上班。街道上,可以见到红伞、绿伞、紫伞、蓝伞等等,汇聚成了雨伞的世界,色彩的海洋…… 我忽然想起几十年前家里存放的那把油布黄伞,只要是下雨的时候,我会举着它上学。有一次刮大风,差点将伞吹走了,连伞面都被吹得翻过来了。幸亏我躲到了屋檐下,收起了伞,不然可要被吹烂了……它相伴我十几年,直到我从高中辍学。当然,我还看到过村姑撑起的“花纸伞”,她走在悠长悠长的乡间小道上,身姿曼妙,迷倒众生。我曾幻想在某处地方邂逅像她一样的姑娘,去寻找自己如诗般的美梦…… 在都市里,炽热的阳光炙烤大地,为了防晒,无数爱美的女性举起小花伞出门,主要是防止强烈的紫外线晒黑皮肤。此外,还有很多父母也为孩子撑起“伞”,目的也是一样,防止各种负面信息对他们的侵扰,希望儿女们茁壮成长。无形的“伞”,保护了很多的人…… 03 “风和日丽,功成身退;风雨关头,挺身而出。”这是一个老作家对伞的称赞,不仅概括了伞的作用,还肯定了伞的品格。伞从问世的那天起,为民众撑起“一方天地”的初心至今没有变。长期以来,一把伞还衍生出独特的文化和象征意义(譬如新娘出嫁到了婆家后,婆家人打发娘家人离开的时候,会给每人送一把伞,寓意是“散”。意思是说新娘与娘家脱离了关系,从此是婆家的人了),寄托了大家对生活的美好愿望。 记得几十年前,乡间有人玩把戏,锣鼓一敲,乡亲们纷纷出门。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打开手掌,让倒立的伞头在手上转动。伞一边转,一边打开,越来越快,越来越好看,引得众人纷纷喝彩。从中亦可以得到很多感悟。人的一生,遇到雨会打伞,有时忘却收伞或者胡乱丢到角落里,等到下雨的时候想起它时,才发现伞发了霉变或者撑架锈断了。此时才知道伞的收放必须有时有节,不然伞便失掉了给人遮风避雨的功能。 老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大家要有“晴备雨伞、饱备干粮”的思想准备——不要在下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带伞。 我喜欢在雨中逛街。密集的雨点吞噬了都市大部分的喧哗、嘈杂和沉闷,于是眼中拥挤的街道骤然变得宽广漫长;轻盈的雨珠洗尽人间的浊尘、人心的猥杂与行道的绿化树,于是万物渐显纯净的光泽,展现世俗本真的万般风情。最有诗意的时候是下雪时,雪花无声地飘落到伞面,等走到家,收起伞的骨架,才发现皓白的雪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全部掉落下来了。雪落无痕,山河有情。妙龄少女举着伞在雪中行走,那是一幅清美的画面,是自然与人最亲近的时刻。 一梦江南,我的信笺上写有我陈年的记忆,紫薇树上点点芳菲,撑一把雨伞,一场寒雨中聆听人间的温婉心语,幽幽的叹息,感受草木的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