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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阳诗五首 我不告诉你 40年前 小学课本里的《卢沟桥》 烙上一段什样的印记 历史深处 501头狮子 形态各异 惟妙惟肖 写着马可·波罗桥的卢沟晓月上 唯独没有战火 没有弹痕的描述 我启蒙的记忆显得如此单薄 如此苍白30年前 我在北京长辛店 作为随军记者 随41旅3营野营拉练 夜色中 从桥下浮影而过 第一次看到黑压压的石狮蹲在半空 就像饱经沧桑 过世多年的家父 站在某一路口 站成深深的痛 祖国呀这就是我的记忆 而现在 我沿凸凹不平的桥面徘徊 分明看到了 钢盔 帽徽 大刀和子弹当我写下石孔桥 写下华北宛平城 写下风雨和激战的枪声 我确定 我写下了中华民族抗战的前沿1937年一段沉痛的历史 静静地瞪着愤怒的伤口 程集老街 现在佩戴青石条挂件的程集老街留守在江北一隅两侧花墙探出的牵牛花 像极了它的耳朵 正倾听 季节之蝉哄着深深的辙痕午休 我在时光中逆行 裁缝店说书室 茶楼 理发屋 这些乾隆年间遗留的商号以及你 替代不了的油纸伞斗笠哥 轱辘哥 它们多么安静 龙泉古镇:一枚遗落的琥珀 清晨被浓浓春雨唤醒的 是这 挂在白灵河边的龙泉古镇 一枚遗落在人间的琥珀 此刻 一弄一弄的鸟鸣 蜿转出 江南清明上河的图腾 平仄有韵的青石条路面 以及 城楼桥梁 飞檐 碰撞着从远方赶来的方言 由西往东 逼仄的街道 篦梳一样梳出 打铁铺 豆腐店 酿酒坊 杂货铺 烧饼店 驿站 而我 是被你梳落的一根发丝 伴风傍雨随便扣响一扇门环 开门的亲人身着古装 宛若某个朝代的遗老就这样 我成了古迹配件上一抹魂魄张望着那群赶集人匆忙走在街头一处在龙泉古镇我渴望把灵魂安放在街边的戏台上不需要好乐器只要一腔情怀一副沙哑的嗓子 白鹭岛 借一段时光隧道像牛郎织女 亦或白蛇许仙一样 我这个放牛郎或采药郎中 返回云梦泽国八百里洞庭 在蜿蜒后的这片土塬 搭起茅庵升起炊烟 啊啊多好 我来了白鹤女神也来了 细雨中风儿掀起的绿叶下 两只白鹭盯着看我 窸窸窣窣低语我猜想它们一定是 母女或姐妹到了女儿情犊初开的年龄 像春风寻觅花蕾的巧遇凤求凰一样表白 破蕾而乍的土塬上缠绵的爱情 竟绽放出一座鲜亮的白鹭岛你看 三两只白鹭正向岛上腑飞 一群白鹭在林中喜戏安营扎寨 翠岛与群鸟辉映绿树与鸟巢叠加 楚楚动人的异国他乡鸟语 清新平和 婉转 没有了恐吓 没有了猎枪没有了丝网 没有了毒谷子 此时我只想和它们无限接近 在北海 我和一场雨相遇 三点两点 反正雨落下来了 有寺庙钟声作伴 转瞬间 闪电伴着急促水珠玲玲于耳 玲玲于耳的中南海隔壁的北海 从白塔上滑下 去到地上 一滴雨瓦解了 一片水就孕出了 最美的鸟翅拍打着雨点 最美的鸟鸣贴着流水 在北海 我和一场雨相遇 我要在缓缓散开的雾幔里 扑捉许多雨珠 洗濯发芽的心事 比如我们一次次穿越 溯洄到辽金元 亦或明清里的小桥流水 身着蓑衣 头戴斗笠的向东 国春 瑞华 宇然都是我结伴的诗人 现在 我还要作为一位故人 跟随一片片雨点 沿途涉过 松树间的琼华岛 永安寺 轻轻抚摸路边的丁香 玉兰 垂柳 以及不曾说出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