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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静 夏天一到,我家的小猫就开始嫌弃身上的厚毛,天天在沙发边蹭来蹭去,似是身上保暖的披风太厚,懒得动弹。只要我一拿出小梳子,它便哧溜一下跑来躺倒,眯着眼,尾巴伴着梳子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轻轻晃动,十分惬意。梳理完毕,小猫抖抖身子,将后背和屁股高高翘起,一个翻身,灵巧地越过沙发,自娱自乐去了。 小猫懂得享受去除重物的舒畅,而有的动物却截然不同。我曾经在柳宗元的《蝜蝂传》中,看到了一种善于背东西的小虫。“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哪怕人们帮它除去背上的物体,它还如原先一样,负重上高,最终坠地而亡。 负重前行,并非长久之计,适时放下,才能感知人生之路的宽敞明亮。在电视剧《漫长的季节》中,我被一副中年发福的东北男人所吸引:啤酒肚、酒糟鼻、肤色黑黄,操着一口东北话,油嘴滑舌,活脱脱一个潦倒失意的形象。谁能想到,这个演员从文艺片小王子,到身形消瘦个性张狂的民警严良,再到顶着地中海发型的腹黑老师张东升,如今又演出了大腹便便憨直穷横的小人物龚彪,他就是演员秦昊。不断卸掉外形包袱,推翻自己的形象,才会塑造出一个个令人记忆犹新的角色。 推翻成功的自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东京奥运会上的全红婵,以打破纪录的方式摘得女子10米跳台桂冠。但是,成功之后的挫败接连而至,随后的比赛中,全红婵不断出现起跳早、水花太大的失误,她难掩失落,站在泳池边,把头埋在教练的胸前哭泣。好在她终于放下了害怕失败的心理包袱。在跳水世界杯蒙特利尔站的10米跳台上,她深吸一口气,起跳、抱膝、向后翻转、展开,如一只雏鹰般跃入水面,完美再现了水花消失术,再一次成为当之无愧的冠军。 生活如此,创作亦然。作家刘震云的作品中,不仅有独特的表达句式,亦有高级的文章结构,更有以幽默应对苦难的人间悲悯。作品多样性的背后,是他坚持放下包袱,保持写作陌生感,对创作的深层和长久的思考。 很多时候,放下“包袱”才可行稳致远,天宽地阔路绵长,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轻松上阵,丰盈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