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杰 小鲁
长篇小说《来日可追》上下两卷于本月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是作家张广天的最新作品,是中国作家协会“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的支持项目。
这是一部关于上海和与上海有关的中国的长篇小说,一共分为四辑。有旧上海和新上海的场景、人物,有这个城市的骨血、脉络和灵魂的秘籍。那些令人魂牵梦萦的情人,公园长椅上日复一日等待盼望的白俄钢琴师,天才的少年,美丽而奇幻的玫瑰园以及惆怅中执守不弃的老克勒。不同的街区,不同的楼层,不同的时代,外国人和本地人,古人、今人和少年,却都由着旧日时光而指向未来之日。
一个文学史上全然不同又淋漓尽致的上海。
一道不逝之光,从起初一直到终结,构成了张广天小说系列的独特中国叙述,正如普希金所言:“过去的都是美好”,又说,“心总要向着未来”。
多重方法论的叙述,小说和非小说融为一体,一个大舞台的不同场景在转换,一些强烈的人物性格在交织,终于呈现出大事的场面。这本书有浓烈的人物色彩,却归根结底是以人写事的。所谓事,正如作者在序言中写的,“那些来日,因向着未来的心,总是美好的。我这书里记叙的人事,都是我所向往的,于我而言,或者来而即逝,或者久违而不曾来到。他的,她的,你的,还有我的,既不在当下,也就无所谓是谁的,都是眼下不在的,总盼望将来实现。”
在《来日可追》中,我们邂逅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小说家张广天。张广天,1966年生于上海。他的身份很多,诗人、音乐家、戏剧家,还有小说家。他曾出版长篇小说《妹方》《既生魄》《南荣家的越》《甘伯记》,出版叙事长诗《玉孤志》和学术著作《手珠记》。
在《来日可追》下卷《第三辑》当中,对于自己的创作动机,张广天如是说:
我,在这书里,不是所有的我。我有时老年,有时少年,有时不同年纪于同一个时间一起出现。这话并不是虚构的意思。我还是我,一直是我。
我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出离时间。现实中的我为时间束缚,其实并不是真实中的我。我以这样的方式还原叙事,令叙事走向叙述。
我是研究叙述学的。这门学问在之前被叙事者玩坏了。他们分不清叙事与叙述,在拼写的语言中两者并没有分别的语词。他们错把叙述当叙事,是为了获得叙述的权力,为了强调不同阶层的人以不同立场来看待人事。所以,叙事是主观的,片面的,带着情绪和怨怼的。结果,众说纷纭后,一切人事都裂为碎片,难以重圆。
他在书中还写道:
“我写这样一本书,将近尾声时,难不成忽然兴起,要教人怎样读这本书么? 富足人看书是为了趣味,做工人看书是为了得知识、求方便,而不上不下的人看书乃是为了追求此间意义。”
“所以,我的书为软弱人而著,做心软的人的期盼。”很多人还记得,张广天导演的话剧《切·格瓦拉》《圣人孔子》曾成为知识界的思想风标。他的戏剧《克尔凯廓尔药丸》与《野草尖叫蓝靛厂》在欧洲和东亚多国上演,影响了中国以外地区的戏剧观念。
张广天的文学作品和多门类艺术创作独树一帜,以多学科方法论叙述和抒情,成为他最重要的艺术实践。他主张中文写作以文统语的语文运动,对五四以来白话写作进行深刻的反思和批判,强调文学家的任务首要应该注重语文建设。张广天的文字优美、流畅、隽永,视其字而生义,诵其句章而闻乐,最大程度做到了汉字写作的音形义三位一体。
(桂杰,中国青年报记者,诗人。小鲁,本名罗鲁峤,中国新闻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