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繁华
农历早春二月,艳阳灿烂。村前的池塘里微波粼粼,四周杨柳依依,鸟儿在空中穿梭,老农在池塘上忙碌。
要整田了,要挖塘泥喏! 那可是一首春耕生产的“开幕曲”! 那一个个壮年“老农”把船撑到池塘中央,错落有致地摆开阵势,挥动粗壮有力的大手,扳动罱泥的木杠,你扳过来,我扳过去。闹翻了一塘春水!这是“单干”刚开始时墩台前池塘里挖塘泥的一幕。
挖塘泥,确实是卖力的活。力气单薄的人吃不消。我的印象中常呈现老叔父的身影:他膀大腰圆,方形脸,粗壮的大手上凸现青筋,是个种庄稼的好把式。只见他撑着“丈二五”的木筏子,紧握碗口粗带篾篓的长木杠,伴着船舷两侧绑好的“草护垫”,用力插往船下的塘泥里,双手一扳,一拖一倒,一篓塘泥就卸在了船的中舱里。就这么一篓一篓地挖着,船舱里的塘泥慢慢升高,船舷吃水了,船慢慢地往秧田边撑去。
要打塘泥了! 找一个平坦的地方,让船靠拢秧田边沿。老叔手握铁锨,撮一锨就往田里甩,铁锨上扬,塘泥飞溅。他轮换着“左势”和“右势”,一锨一锨地往秧田打塘泥。“嘿,好肥料!”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揽重的活儿,人容易饿。吃午饭前,家人把早已烧好的夹着红糖的糍粑送到老叔手中,只见他吃得那样香甜,那样有味。吃完糍粑,还得再挖几下,或是还甩几锨。忙完一阵,撑船靠坡,他要回家吃午饭了。
几天后,秧田里渐渐地隆起了一堆呈“乌龟背”状的塘泥。看来这一块“秧脚”的底肥差不多了,这是上等肥料哟! 拿钱也买不到的。
天气晴好,地温上升。要播早稻秧了!老叔开始平整“秧脚”。他把堆积的塘泥用耖推向田间,秧田里均匀地铺上了一层塘泥。
后来我发现那打了塘泥的秧田,秧苗长得就像韭菜一样,梗儿壮,油光亮!
挖塘泥,在“单干”的初期,人们很是向往。挖过塘泥的池塘,塘水清清,倒影绰绰,好像给池塘的身子洗了一个大澡。真有“塘水绿如蓝”之感! 人们吃水、用水离不开这口池塘。
又到“犁耙水响”时,可惜人们不再挖塘泥了。我的乡愁随之而来! 眼前的池塘里,淤泥上浮,塘底搁浅,赃物浮水,水草织面。池塘失去了往日的欢乐。
展望前景,乡村振兴在望,环境治理在即。我总有一种美好的憧憬在心头涌动:绿树村边合,塘水清如蓝。那时,一个整洁而美好的乡村将会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