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元丽
编前语
清明时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本报副刊策划推出“我们的节日 ·清明节”特辑,以诗词和随笔的形式,深切缅怀逝去的亲人,寄托绵绵哀思。让我们一起,用心感受这些文字背后的情感与力量,珍惜与身边人的每一刻相处。同时,也激励我们以更加积极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的挑战与机遇,让生命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彩。
周末,带着女儿沿着农庄,施施而行。
漫步于油菜花盛开的田野,阳光斑驳,花香袭人。女儿欢快地在花丛中穿梭,或藏匿,或惊蝶,一幅生动纯真的画卷。清明时节,本应雨纷纷,但今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大自然更进一步亲近。
“妈妈,这里的油菜花怎么那么小呢?”女儿的好奇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杂草丛中,点缀着点点黄色的小花,与周围的绿草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块黄绿相间的地毯,别有一番野趣。
我凑近一看,咦,这不是小时候外婆用来做青团充饥的清明草吗?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在这田野中与它邂逅。我摸了摸女儿的头解释道:“它不是油菜花,而是清明草,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小时候生活困难时,还是我们饱腹的“口粮”之一呢,而且它还能做出美味的青团子哦! 不如我们也摘一些回家做青团子。”女儿点点头,和我一起精心采摘鲜嫩的清明草。
其实,小时候在农村,家家户户就有清明“吃青”的习俗。清人顾景星在其《野菜赞》也提到了鼠曲草:“三月生,叶如鼠耳,和米捣作饼。北人寒食尚之。”说的就是在清代北方还存有吃食鼠曲的习俗。南方食用鼠曲草的民风至今不改。《本草纲目》也曾记载:“鼠耳,言其叶型如鼠身,又有白毛蒙茸似玉。”因此,清明花又叫鼠麴草,属于一年生的菊科植物。古人还很会吃,鼠曲草做菜,自古有之。南北朝时期记录风物故事的笔记体文集《荆楚岁时记》中曾记录:“是日(三月初三),取鼠曲菜汁作羹,以蜜和粉,谓之龙舌柈,以厌时气。”我想正因为有了清明草的独特美味,才会让这个凄清的节日有了另一番意蕴。
我们将采摘的清明草带回家,回忆着儿时外婆做青团子的步骤,洗净泥沙后,将清明草剁得细细的,与糯米粉拌在一起,加水揉成面团。女儿玩得不亦乐乎,像捏橡皮泥似地将面团揉捏得可爱圆润,白乎乎的面团一下子换上绿衫,女儿大呼:“我的白团子变身了!”我又准备了一些女儿爱吃的肉松、红豆沙、蛋黄等作馅,搓成小圆球,在锅里加上适量的水,放进蒸笼里蒸。
打开锅盖的瞬间,在氤氲的雾气里,油绿如玉的清明团子,染上春的春色。清明团子闻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香味,可吃在嘴里,糯韧绵软的感觉,每一口都是山野的清香。“妈妈做的青团真好吃! 以后每年我们都做青团好不好啊?”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我不禁想起去世多年的外婆,其实外婆做的青团才最好吃,或许是在清明这特定的时节常吃的缘故吧,每逢清明,外婆都会亲手制作青团给我们吃。
如今,外婆虽不在我身边,我也好久没尝过青团,但她的爱一直在啊! 我想,以后的每年清明,我一定会坚持带着女儿做青团,这既是对外婆的一份缅怀,也是给女儿的一份爱的传承。
清明忆草香,不仅是对美食的回味,更是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期许。让我们珍惜这些美好的回忆和情感,将它们传承下去,让后人也能感受到这份独特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