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春
时光如梭,岁月无情。人到花甲,为生计漂泊在外半个世纪。万物都有尽头,唯有思念没有。不论走到哪里,也不管走多远,也割舍不了恋乡想家的情结。时过境迁,故乡的那些人、那些事,又涌上心头。
我的故乡在公安县埠河镇义和村,是我出生和童年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取名“义和”? 据有关资料,主要是以此村居民和谐相处的美好愿望而命名。听老人说,“义和”过去叫“義和”,也与关公的“忠孝仁義礼智信”的人格品质一脉相承,体现了义气深重的人格魅力。因为靠谱,义和在外打拼的人都能结交一些好朋友,往往运气也不差。
怀着对家乡的情感和思念,前不久,约上“老表”,走进了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安全区”。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院子还是当年的院子,只是少了往日的生机。这些年,居民迁移,年轻人不断走出去,院里逐年空寂起来。几近荒芜的道路坑坑洼洼,墙院、老屋部分坍塌。有的大门“铁将军”显露出锈迹斑斑,有些房屋的墙壁斑驳陆离。不知名的植物从墙缝爬出,遮盖着一地残垣断壁,也遮盖了院里曾经的盎然生机。放眼望去,路上看不到多少行人。这些,都让人不禁想起沙市中山路曾经的繁荣与萧条。
令人欣慰的是:护堤上的“哨棚子”仍然存在,日复一日地坚守使命。护堤下的虎渡河依然温馨而缓缓流动着、持续不断滋养着一方水土。
犹记小学时,我读书的教室是为荆江分洪作准备的“蓄洪房”,称之为“建设房”,过去的学校用房早已不见了踪影,在那个艰苦年代算是物尽所用了。
那时的每个生产队都有宽阔的仓库,门前都有一片平整的道场,其功能超乎想象。农忙时,收获的农作物都要经过道场太阳的摘晒才能找到最后的归宿;金秋时节,满场的稻谷、黄豆等在阳光下黄灿灿,卷帘上的棉花在日照下形成一片银白的世界;农闲时,空出的场地成为孩子们的玩耍的乐园,接电、老鹰捉小鸡(赶羊儿)是集体项目,打陀螺、扇纸牌、跳房子等靠的是自学成才的小聪明。乐园里的孩子大多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快乐无比。
稻场里最热闹的当属看露天电影,这是村民的节日,也是生产队实力的象征。放映生产队用板车拖来放映设备,招待放映员是最高待遇,安排在队里吃住“拿得出手”的家里款待。天还没黑,大人小孩端上凳椅开始抢占有利位置,迟来者只能在后面站着或背上小孩看,有时人多会挤得水泄不通。《地道战》《铁道游击队》《洪湖赤卫队》《渡江侦察记》等是当红影片,看完一部影片要叨上好几天,乐此不疲。到外村看电影也是闻风而动,哪怕千山万水、披星戴月,也要前去一看,那不亚于二万五千里的长征精神,至今令人叹服!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在自给自足的年代里,院里的人们都是勤快理家的高手,房前喂鸡养鸭,房后种菜养猪是每家每户的日常,是一家人生活的依靠。每家的菜园里应季蔬菜种类繁多,豆角、西红柿、茄子、莴笋等应季成熟,成为每户人家的餐桌上的四季,八分瓜,甜瓜,乌瓜,菜瓜等瓜熟蒂落,成为大人小孩们都爱的时令水果。夕阳西下,黄昏笼罩,各家各户炊烟袅袅,记忆里的炊烟是母亲的声声呼唤,是飘着饭菜香的一缕悠然,是永远吹不散的脉脉温情。
愿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愿岁月静好,看淡世事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