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4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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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11版:文艺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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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母亲最后的日子

  □邹俊铭

  虽然父亲离开我们13年了,但是跪乳之恩、舐犊之情,我将永远铭记。

  2008年我从北京回老家过春节,湖北遭遇罕见的冰冻雨雪天气,自来水管破裂,我每天拿着桶到隔壁农家提井水,直至在自来水公司的抢修下恢复供水,母亲说:“儿啊,幸好你们在家过春节,不然我和你爸爸真的是没水用。”

  准备回京时,母亲拿着一床棉絮说:“儿啊,北京冬天冷,带一床棉絮垫着暖和些”,我说:“北京冬天房间有暖气,再说我可以买。”可是母亲执意要我带上,我实在是拗不过她。回到北京一打开,看见棉絮上有母亲亲手绣的“平安”二字。儿行千里母担忧,那是母亲对我们的牵挂和祝福……

  2008年夏天北京奥运会期间,我从北京回洪湖看望父母。母亲开门高兴地说“我的儿回来了”,她想用手摸我的脸却没有摸到,发现她的双眼完全看不见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半年来为了不让我牵挂和分心,每次打电话家人都闭口不谈此事。

  我决定带母亲去医院治疗眼睛。第二天早上我一只手牵着父亲一只手牵着母亲,从排水闸走到夹街头,在一家面馆安顿他们吃早餐。母亲虽然看不见但可以自己吃,父亲双手失能,我只有一口一口喂他吃,看着年迈的父母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一起到洪湖市人民医院为我母亲诊疗眼睛,预约了白内障手术,为此我推迟了回京时间,直至母亲手术成功。

  因为父亲帕金森综合征多年,母亲又不能再劳累,我们几姊妹商量把他们送到民政局夕阳红敬老院安度晚年。回京的前一天晚上,我也住在敬老院陪伴父母,真的是父母在哪,家就在哪。

  重阳节我回到洪湖看望父母亲,他们非常高兴。我依偎在父亲身边帮他剪手指甲、脚指甲,又带他去一个老熟人那里剪头发。父亲走路非常缓慢,上不了公交车,我就抱着他上车,就像我小时候他抱着我一样。剪头发、刮胡子、掏耳朵、按颈脖,还与老熟人回忆起一些往事。我多么想就待在他们身边,让他们膝下承欢尽享天伦之乐。

  母亲也乐呵呵地,还参加敬老院组织的重阳节扇子舞,谁知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母亲。2009年12月20日母亲去世,我十分悲痛,回到洪湖办完母亲的后事,准备回北京打理生意。无奈之下,我们几姊妹几番商量,并征得父亲同意,把他托付到一家民营养老院养老。

  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我一年几次从北京回洪湖到养老院看望他。有一次我走进养老院,他一动不动直挺挺坐在轮椅上,我非常心酸。父亲眼睛经常紧闭,只是偶尔睁开看我一下,我用手握着父亲的手,他也轻轻摸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儿啊,在北京你人生地陌不简单,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估计是不行了,没能留下什么给你啊。”我说:“您给了我生命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2011年春节我又到养老院陪伴父亲,感觉父亲好像真的是撑不了几天了,我说“爸爸,您这样子了,我就不去北京,在家照顾您吧。”父亲不知哪来的力气,生气地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要以事业、家庭为重。”又过了一会,他接着说:“儿啊,我迟早是要走的人了,不能拖累你啊。”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父亲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我连忙用纸巾帮他擦拭,他又说:“儿啊,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坚强,一定要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培养好。”

  我含泪答应:“嗯、我会努力的。”谁知那竟然是我与父亲生前最后的对白,2011年3月14日父亲去世,从此我像一个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父母在不远游”,我一直非常内疚,父母最需要我照顾的时候,我远在他乡。“子欲养而亲不待”,我非常惭愧,父母陪我长大,我却没能陪他们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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