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5年03月14日
第A011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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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新河,一条丰收希望的河

  □ 蔡保勇

  我的家乡有一条美丽的河,叫监新河,北与新沟电力排灌站相连,南与四湖河贯通。水面开阔,碧波荡漾,潺潺流水润泽着两岸广袤的田野。它不像东荆河波澜壮阔,也没有四湖河的激情澎湃,相比之下显得沉静婉约,低调内敛,毫不张扬。一年四季默默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把母爱般的乳汁,哺育和滋养了那片执着多情的土地。

  监新河北端,有一座东荆河大桥,它像一道绚丽的彩虹,连接着监利市与潜江市,是通往两个市的重要交通枢纽。一条省级公路顺着监新河堤向南延伸,公路两傍的柏杨枝繁叶茂,覆盖着宽阔的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车欢马叫的喧嚣声弥漫着生活的激情与勃勃活力。

  远远望去,监新河堤宛若一条飘逸的彩带,绵绵延长;似一幅壮观秀丽的画卷,横亘在垸子中央。两岸不同行政区域的土地依河而划,互不干扰,避免了乡镇之间的水源矛盾纠纷。

  让我们把时针拨回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彼时,我们龚郑垸靠近监新河的那片土地满目荒芜,荒草萋萋,蒿草、狗尾草超过人的头顶,各种杂草野蛮疯长,恣意横行。一群一群的野鸡野鸭撒欢地蹦蹦跳跳,这里仿佛成了它们的乐园。挖过莲藕的地方土堆纵横交错,坑坑洼洼就像排兵布阵一样。

  那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岁月。大队党支部为了扩大土地耕种面积,促进粮食产量增收,动员各生产队组织社员群众开荒拓土,一队队的人马向荒地进军。人们带上干粮,起早贪黑,挥汗如雨的开垦,一堆一堆的荒草用火焚烧,一堆一堆的泥土被铲平,以愚公移山的毅力,发扬大寨人战天斗地的精神,把一片片荒草变成了黑黝黝的土地,成为后来的粮仓。

  土地面积虽然扩大,但粮食的单产却止步不前,有时候根本没有保障,几乎是靠天收。主要原因在于河网不畅通,弯弯曲曲的河渠,狭窄不规范,再有各大队没有大局观,每每到了梅雨季节,便各自为政,我行我素,这里堵截,那里筑垱,拒绝上游的雨水进入自己的范围,发生了许多纠纷,天灾人祸成了不可避免的话题。

  这个时期雨水特别多,只要连续几天的降雨,整个垸子便会成为汪洋大海,天连着水,水连着天,天水一色。那时没有电力排灌设施,短时间内洪水根本无法外泄,只有四湖的水位降下来了,灾情才会有所缓解。

  由于水患泛滥频繁,粮食产量大大打了折扣,那些低洼的田里有时颗粒无收,稍微好些的地里稻子稀稀疏疏,有一茬无一茬的,每亩单产仅在200斤左右,人们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得到的却是微薄的收成。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毛主席这一重要指示决定了水利建设的重要性与必要性。进入七十年代,各级组织掀起了水利建设热潮,从根本上治理水患问题。我初中毕业后,成为了人民公社的一名小社员,那时候,新沟区在杨林关建闸,每个生产队都要派人参加施工建设,队里按排我和几个伙伴前往工地。

  杨林关闸座落于东荆河堤上,与荆监河对接,荆监河是附近几个人民公社的水源主干渠道,从闸坝直通监新河。它像一道咽喉锁住东荆河水的源头,干旱时,可将东荆河水调入荆监河,洪涝时,又可将荆监河水泄往东荆河,对确保新沟地区的粮食产量提升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事隔几年后,新沟又在新沟嘴东荆河堤上修建了一座电力排灌站,与监新河连接贯通,其功效和排水能力与杨林关闸不可同日而语。期间,我也参与了电排站的施工建设,那里留下了我们的汗水和青春奋斗过的足迹。

  电排站竣工后,改变了监新河原有的格局,配套完善的水乡网正式形成,一条条河流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监新河真正的起到了水利动脉的关健作用。电力排灌站大显神通,每逢大雨降临,垸子里的洪水可以在几天的时间全部泄往东荆河,水位退回到原有的落差,水患成灾的现象一去不返,成为了历史。

  监新河与电力排灌站的相继建成,让我们农民看到了希望,它惠及监北多个乡镇,如:新沟、周老嘴、周沟、分盐等地,从根本上解决了水灾与干旱问题,为后来的粮食增长增收夯实了基础,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监新河起源于何年何月尚不清楚,在我的印象里近乎模糊,儿时,我们经常到监新河附近捉鱼,颇有收获。后来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曾有两年,队上分配给我两头牛,我成了养牛倌。农忙季节,牛的体能消耗过大,夜晚需要补充饲料,我和伙伴们每天要上监新河对岸去割青草,隔着高大的河堤,船不能过去,只能把船停靠在堤坡边,然后我们泅水过河,与监新河亲近许多。

  记得许多年前的端午节,划龙舟是大家最喜欢的运动,我们几乎少有缺席。人们自发组织,以去往横台的监新河铁桥为中心,在那里摆开了“战场”,自有一番乐趣。宽阔的水域让我们大显身手,清波荡漾的河水滋润着我们美好的心情,河里锣鼓喧天,红旗猎猎,百舸争先。我们与来往的龙舟比拼,是那样的兴奋与惬意,欢欣劲儿写满在我们的脸上。

  我曾三次参加了监新河的拓宽与疏浚,每一次都留下了深刻印象。第一次是七十年代,上级发出号召,一切行动听指挥,指到哪里便打到哪里,河工任务都能按时如期的完工。第二次是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后,劳动力不好调动,今天你不上工地,明天他旷工的现象较为普遍,一段工程拖拖拉拉。第三次是一九九零年,我在村里任职,每个组里有村干部包组,运气还算不错,我所在的组没有拖村里的后腿。

  随着改革开放,水利任务的强度和工作量比大集体时期有所放松,也自由许多。最艰苦最难熬的当属洪湖防洪排涝工程开挖,劳动强度之大,前所未有,一担土挑往堤坡来往要很长时间,我们每天像机器一样不停的运转。再就是长江大堤加固,高大陡峭的堤坡,徒手上去望到顶端脚腿酸软,心里“怦怦”起伏跳跃,何况我们每天要挑着近百斤重的泥土爬往堤上,其劳动程度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每天超负荷运转,我们像老牛碾米一样,默默负重前行。“小车不倒往前推,”这种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是那个时期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前些年,我为办一件事去了一趟柳关,特意游览了曾经参与过的洪湖防洪排涝工程。站在巍峨高大的堤坡上,瞅着宽阔的河面,心里变得异常沉重,不禁两腿有些微微颤抖。这是当年的我们,和数以万计的农民不辞劳苦,凭着燕子衔泥的精神,一担担土移往堤上,巨大的劳动量成就了今日之大堤,为保护千百万人民的财产和生计筑起了一道安全屏障。我站在那里百感交集,思绪绵绵。我要说,天底下最无私的就是农民,我们没有任何索取,默默无闻的干着造福人类的宏伟事业,把一个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监新河,那里有我儿时的记忆,也有青春的回忆,它给了我们农民一年一年的美好幢憬,赓续着年复一年的丰收希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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