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5年08月13日
第A006版:江津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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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那颗红枣树

  □ 杨卫中

  妻子下班回来,拎着满满一塑料袋枣,高兴地对我说:快尝尝,同事老家寄来的,可好吃了。我打开塑料袋,只见一颗颗枣儿红中带着青,青中藏着红,油亮油亮的,便急不可耐的塞进嘴里“咔嘣咔嘣”嚼个香甜,那馨香的味道激起甜蜜的回忆,顿时,让我想起了多年前老家院里的那棵红枣树。

  我家的那棵枣树是爷爷种下的,紧挨着堂屋东边的院墙,有碗口那么粗,灰黑粗糙的树干如同干涸的泥塘里晒裂的龟纹,树冠宽阔,枝桠虬龙般的嶙峋弯曲,有的甚至扯到了墙外。枣树下,爷爷用砖块和水泥板垒砌一个长长的台子,我们时常在那里吃饭、写字,嬉闹,听爷爷讲故事,枣树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穷的快乐。

  冬去春来,当别的树木早已发芽,甚至绽放出花朵时,这枣树依旧像一位沉稳与内敛的老者,顶着一头锋利的圪针,仿佛还在沉睡,不急于开花,只是默默地扎根大地,汲取着养分,积蓄着力量,直到猛烈的春风将它摇晃,它才慢悠悠地吐出嫩芽。枣花如常地开,浅浅地香,细碎若黄米,密密匝匝,填满了枝叶间的空隙,盛花时节,清风拂过,枣花儿的醇香弥漫整个院子,远远就能闻到甜丝丝的味道,吸引了成群的蜜蜂蝴蝶嗡嗡前来,上下翻飞,院子里也就热闹起来,恰应了刘基:“枣花纂纂蜂蝶翻”的诗句。

  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总爱拿来斧头围着枣树胡乱的砍上几刀,说来也怪,没过多久,当枣花的馨香味渐渐淡去,不经意间,便发现枝头已结出了一颗颗绿色的枣子,由小到大、由绿变青,隐在小碎叶间不动声色,挨着坠着。枣树蓬勃葳蕤,一枝枝的青枣泛光,我们的心,也随着枣子的摇摆,一天天膨胀,盼着它们快点染上霞色。

  “秋来红枣压枝繁,堆向君家白玉盘。”寒露时节,风过枣香,在这红肥绿瘦间,小小的、红红的枣儿像一只只微型灯笼挂满了枝头,压弯了枝桠,点红了小院的角角落落,凝练着秋的成熟,惹得我们这些孩子们是垂涎欲滴,口水直流。我不会上树,省去了“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能上树千回”的劳烦,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坷垃,狠狠地扔向挂枣最多的树枝,“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几颗枣儿应声落下,我们冲过去一抢而光,吃得肆意、干脆、痛快。

  常言说: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记得小时候打枣时,爷爷先和我们在树下铺好旧棉单,只见他挥舞大竹竿狂猛地敲打枝桠,油亮的枣儿就捎带着小绿叶如红雨般簌簌落下,砸在棉单上‘噗哒哒’作响,不一会儿,便铺了一层厚厚的红,仰头张望的我往往猝不及防,被冰雹般的枣儿砸在脑门上或背部,龇牙咧嘴,哇哇乱喊,惹得爷爷哈哈大笑。我一边捡拾,一边挑着中意的枣儿塞到嘴里大快朵颐,此刻枣儿最是新鲜,甜滋滋咬在口里,顿觉酥脆香甜,咀嚼之后,满口汁液、齿颊留香,知足快乐溢满心头。

  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写道:“北方的果树,到秋天,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可惜的是,我老家院里靠近屋角墙头那棵生长了几十年的枣树,却因新农村宅基地规划砍掉了,爷爷早已驾鹤西去,我也定居城中几十年了。如今,又到了秋风起枣儿熟的季节,那棵枣树上的枝枝杈杈,挂满了我的乡愁,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镌刻在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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