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惠丽
一生奔波在江湖,一盅早酒慰千愁。
监利,南枕长江,北依东荆河,东襟洪湖,西带白鹭湖,充沛的水资源滋润了沃野良田,哺育了万千鱼货,成就了独特风味,养育了一方儿女。凌晨时分,勤劳的监利人民便开始劳作,收取稻田里的谷物龙虾、采摘菜园里的时令果蔬、放网河塘里的各色鱼货……待到大地苏醒,交易已毕,便三五成群,坐下来喝两口小酒,点个红泥小火炉,来一碗现炒“码子”(也叫“浇头”)的面条。放松过后,又开始忙碌。
监利因鱼稻而得名。三国时期,东吴黄武元年(公元222年),孙权析华容置监利县,以“地富鱼稻”而“令官监办之”,故名“监利”。由于江湖阻隔,粮食外运困难,千百年来一直盛行用余粮酿酒之风,且监利地处神奇的北纬30度黄金酿酒带,湿润气候和各种微生物的共同作用,为监利酒提供了绝佳的酿造环境。“一水配三法”,这种古老的酿酒工艺得以传承下来。水乃酒之魂。背靠大江大湖,清洌水质带着荷叶清香,成为可遇不可求的酿酒用水。古法小曲、单粮配醅分窑取酒、多酒调和,是聪慧的监利人创造的酿造技术。曲为酒之骨。稻米粉碎后,混入辣蓼草、桂树叶等当地野草,发酵后即成酒曲。人们把当年收的稻米,经过浸泡、初蒸、淋洗、煮熟、摊凉这些工序后,下入酒曲,再入池发酵,出窑蒸馏等等,通过“三法”调配,纯天然、古法酿的监利粮食酒方得始终。
早酒文化是监利码头文化的产物,喝早酒是一代又一代监利人传下来的习惯。源于长江、内河的港口码头工人和在江河上捕鱼的渔民,这群谋生的人们在旧时被称为“短衣帮”(因劳动时着短上衣)。他们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整夜劳作,到天明时才干完所有的活是常有的事。劳累后的他们拢群去熟识的“秧馆子”(即街头巷尾的小餐馆),支个小锅仔,炖点猪下水,来二两粮食酒,配一碗现炒鲜鱼或猪肉的面条,早酒对于他们而言是“一日之计”的能量支撑,更是繁重劳作之下的精神抚慰。还有的“短衣帮”需要很早起床去打鱼,为了驱散湿气、抵御晨寒,他们便在早上喝上几两白酒,等身体暖和了再上船打鱼。换言之,真正的早酒是劳动人民为了缓解疲劳才与兄弟小酌一下,以酒不过量、时不至午为限,仅此而已。久而久之,这种原本是社会最底层的饮食习惯流传开来,各个层次的老百姓都喜欢上了这种吃法,乐此不疲。
如果你到监利来品早酒,“八个一”的标配,缺一不可。一曲《监利酒 天下友》道出了监利人民的好客热情、广交朋友的豪迈秉性。先来一碗醒神汤,猪肝腰花是打底,肉沫徐徐下一点,鸡蛋青菜水上漂。醒神汤后,品味一盅粮食酒,甘洌醇厚的味道直接打开你的心肝脾肺肾。无论冬夏,那一钵红泥小火炉上,翻滚的各种食材主打一个新鲜实惠。以荤素卤菜为主的一屉九宫格,色鲜味俱全,让你不知先在哪下筷为好。你起下身,还能看见各类热气腾腾的蒸格子。圆圆的不大的格子里蒸着排骨、鱼块、莲藕、豆腐丸子等等,想吃什么点什么,粉粉糯糯的,入口即化。酒差不多了,菜也品个七八分了,店家会根据顾客需要,现炒上鳝鱼、黑鱼、肉丝等“码子”,浇在自家压的碱水面上,一碗“码子”面足以饱腹,那滋味,酣畅淋漓。最后啊,喝上一碗不要钱的三皮罐茶,哎呀呀,圆满了,满意了。
早酒过后,从城区出发,就能领略监利的美景了。往南走,一座千年古道观——护国仙山祖师庙让人大开眼界。再走不远,润景生态园里各种田园珍禽让人驻步不前。沿江前行,长江故道上的万亩紫云英花海最适宜野餐露营。继续走,便来到了杨林山,三国遗迹随处可见,森林氧吧名不虚传。不经意间,便到了洪湖西岸,大美湿地风光让人艳羡。如果向北上,经三闸水利风景区后,便来到周老嘴镇,既可以参观柳直荀烈士纪念园、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群等,还可以在老正街上打卡,重回上世纪八十年代当回主角。带着三朋四友,到新沟荣兴生态园去休闲采摘,体验亲子游。游玩归来,在荒湖屈原文化公园休憩放松。一路向西,金庸笔下的程家集静静伫立在那里,那条明清古街仿佛诉说着千年的风雨沧桑。
怎么吃怎么玩怎么转,监利等着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