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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心得 □彭超鹰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和黎尊乾一同在监利乡村做老师,一同业余捉笔涂鸦,一同办文学社:他在刘市办“大溪文学社”,我在犁耳湾办“湖乡文学社”。我们相距不过十公里,却如同两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成天对着井口大的天空发挥着无穷的想象,试着以笔为梯架起一座桥,走出井口看围墙外的天空。 他性情温和,不急不躁,如他笔底下从心底流淌而出的文字,如他起初发表在《荆州日报》上的散文《乡戏》《剅沟这块地》,散发着乡土的泥巴清香,让人回味悠长,让人舒服恬静……他让我看到的乡村田园不再是破败无趣的,困苦如井的生活了然生出些许江南烟雨的诗情画意,袅袅如烟,叮咚有韵,迷醉了我来去的路,一心只想沉醉于他的文字里,躲着不肯出来,管尔东西南北,与君习文皆好。 后来,他的散文《远去的书摊》斩获全国一等奖!自此,我就不再觉井小。 写作之余,我们常常趟着泥巴路,赶着下雨天,以文学社之名,享着“兰亭序”样的雅集,在刘市在犁耳湾往返的距离间,用文字抵挡着世俗的一切的一切,企图用文字构筑起我们自己的城堡,或是一座洁美的象牙塔。 可是后来,我们的梦终究不堪一击,在求生的选择下,惟有逃离,或许才是我们惟一的出路;惟有搏命一跳,或许才能跳出井口看世界。我们先后搭上南下的列车,去了广东…… 尊乾是幸运而有福气的,他南下的经历一度传为美谈,甚至在荆南的教育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原来,他在南国的职场,特别顺利,特别成功。很多朋友常常向我打听缘由,我想了许久,发现还是“坚守”二字! 正如他的文字,总是在处变不惊中保持着一种坚持的坚守。人品如文品。 我欣赏他即是欣赏他的文字,带给我的是一份安静,还有一份定力的坚守。 他从他的刘市,我从我的犁耳湾,被挟裹着懵懂着南下,似乎心照不宣或是有种力量的指引,让我们在相隔数年之后再次相聚,却在南方,在佛山、东莞两地各自经营自己的人生。 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 剧本总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和尊乾的跑步,我突然有了莫名的陌生。 《南方有金楼》是尊乾的第一本小说集。我除了欣赏还是欣赏后的祝贺,一如我之前对他散文的咀嚼回味,有着三日不思茶滋味的美好。 惭愧自己早已疏远于小说,在熟悉的圈圈和套套里再也找不到新鲜的有突破性的立意,或表达之后,渐渐从一日不可无文学中走出,混迹求生的本能中经营着自己慵散的生活,早已无暇于小说的创作,难有灵感突袭三更灯火夜无眠的激情。 尊乾还是之前的尊乾,一如他简练而老道的文字,一如他禅定如一的定力,一如他对文学锲而不舍的执着,一如他从散文到小说创作给我的惊叹,还有陌生的惊喜。 写作即生活。他用他的定力他的执着书写着他的生活,还有他对世事的洞悉,人世有趣的人事或笑而不语或嘻笑怒骂不着一字,却入木三分趣味横逸而出的功力,给了我全新的陌生与好奇。《局长写了错字了》《青春与野兽》《局》等等,或许是我们这代人对现实种种的不适和轻轻的一声叹息,即使是《夏天的梦想》《无根》等篇什,有着我熟悉的陌生,也有着我和尊乾之间熟悉的陌生,陌生的熟悉。 任何创作或许都是当下的真实写作?或许脱离了当时之境况,难以走进作品深处,聆听到灵魂深处的对话?! 因此,我只能远远地观望尊乾,对他的小说心存陌生的阅读,在或离或近的同行中,只能期望他的作品越写越好,也期待着他的另一本散文集出版。因为,有嚼头的文字可以拿来下酒,有故事有新意的小说,让人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或人生。 是的,惟有距离才是美的。 同样,惟有心存着对万事万物陌生的好奇,文字或许才会生发出张力的活力,才有了鲜活灵动的跳跃,旷世之作大抵亦是如此的在陌生中带给读者如我一样的惊喜。 (黎尊乾,监利龚场人,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监利市龚场镇作家协会名誉主席。现居广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