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贵

  1931年春的几场大雨，至使洪湖水位大涨，湖水淹没了整个洪湖苏区。地处湘鄂西革命根据地中心的周老嘴堤垸也垮了，周围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尽管夏曦把苏区的地方干部都解散了，把受伤的伤员和病人都遣散回家，但苏区干部战土的吃饭问题还是难以解决。夏曦等人不得不召开分局干部会议，讨论苏区的出路问题。根据会议的讨论，决定派红九师去寻找出路。

  临出发前，夏曦向师长段德昌口头交待：一是接回主力红三军回师洪湖；二是发展襄北苏区；三是决定由万涛接替邓中夏为红三军政委，调汉川独立团团长汪洋驻守周老嘴、新沟嘴、老新口等。

  段德昌接受任务后，带领部队先从潜江攻打周家矶，后又乘船而上攻打沙洋。部队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洪水横溢，行动很不方便。当部队进入到荆门刘候集后，接到湘鄂西分局发来的电报。而电报决议内容却与夏曦口头交待的任务顺序相反，第一条是发展襄北苏区，之后是接红三军回师洪湖。但红九师当时既接回了红三军，同时还拔除了潜江、沙洋等几个敌人的驻点，不仅完成了夏曦口头交待的任务，而且还打通了与襄、宜等地苏区的阻隔，并与红笫九军取得了联系。

  而此时，敌人正进攻江南苏区，因分局领导夏曦等人未能调兵援助，且江南苏区得不到上级的正确指示，而至使江南苏区反围剿斗争失败。党中央从敌人的报纸上看到江南苏区在反围剿中失败的消息。中央致电夏曦追问江南苏区失败的原因时，夏曦害怕承担失败的责任，便把责任完全推到了红九师师长段德昌、政委陈培荫及红九师全体官兵的身上。并说：是因红九师外出襄北苏区，使湘鄂苏区兵力空虚，而至使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兵力可用，才使江南苏区反围剿斗争失败。

  1932年1月22日至30日，红三军回师湘鄂西苏区后不久，湘鄂西中央分局及湘鄂西第四次党代表大会在周老嘴召开，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夏曦硬说红九师只完成了接回红三军的任务，没能完成开辟襄北苏区的任务，会上虽然经过多次争论，但并没有取得什么结果或结论。

  但事实上，红九师出去时只带了一个团的兵力，回来时却扩大发展了一个团的兵力。而这些功绩，夏曦一概不予承认，并要求湘鄂西省委作出“关于红九师的行动决议”挑起省委反对段德昌等红九师干部的斗争。

  时任省委成员杨光华、彭之玉、崔琪、马武等同志的主要争论江南苏区的失败原因，还联系了立三路线和退却逃跑问题。会上段德昌同志不同意这个省委决议，当场责问夏曦：“江南苏区失守，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部队可以调，你为什么不调？从周老嘴到刘候集只有300多里，其中水路就有180里，刘候集又没有敌人了，你不是可以调红九师回来吗？而且我出发时，你的口头交待在前，电报所发决议在后，况且当时襄北襄河两岸正闹水灾，怎么开展游击战争？”段德昌一连串问题，顿时把夏曦问得哑口无言。

  会上贺龙同志也与夏曦发生了争论。夏曦说贺龙带领红三军回洪湖是一贯的错误，贺龙说：“红三军在回师途中打钟祥和岳口，并派一个师的兵力搞粮食支援洪湖苏区有什么错误？”

  此后会议又开了六天，就又争吵了六天，致使在潜江竹根滩打伏击战的部队无人指挥。因而参加第四次湘鄂西党代会议的政治和军事干部都一致批评夏曦，可他只是闭着眼睛，半天不吭声，但他一睁眼睛就要杀人。大家批评他，他回头就处分批评他的人。还以省委的名义作出决定，取消红三军的军部、师部。将红三军编成五个大团，由军委直接指挥，干部降级使用，架空了贺龙同志。这样一来，便更加引起了湘鄂西苏区军政干部的强烈不满。当红三军回到周老嘴后，问题就更加复杂了，虽然表面上没有撤销贺龙同志的军长职务，可实际上却连住房也不给。贺龙同志不得不去同红七师政委李剑如一起居住。当贺龙同志主动去与夏曦交换意见时，夏曦还自以为是，抓住他所坚持的问不不放，还是指责红三军南下是一个错误，红九师丢了主要任务等等。

  贺龙同志只好耐心地把问题摊开谈，一件件当面提出：“我是军委分会主席、红三军军长，可是你省委怎么可以随意作出诀议，取消军部、师部，你说执行不执行？你的谈话和组织决议是两码事，江南失守是谁的错？处理段德昌又不通知他，红三军错在哪里？！”贺龙同志提出这一系列的问题时，还当面告诉夏曦：“你来洪湖苏区才几天，地形不熟，与红军感情也不深，与苏区群众更不熟悉，组织红三军的前委不要前委书记万涛同志参加，你代表的是哪个组织？你对所有的红军干部加以处罚，你办的事，哪一件是有党性的，我当军长的连间房子也不给住？”

  一时间，夏曦被贺龙问得哑口无言，实在找不到半点道理，才不得不为贺龙同志安排住房，同时恢复了红三军军部、师部。

  (此文根据1978年杨立民同志在北京采访李淑一、薜明等革命老人的记录整理而成。作者单位:监利市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