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频

    【导语】

    沈万山，我在小时候便听说了他的名字。倘或我不爱惜粮食或者损毁物件，家长会赶着骂：“你是个沈万山！恁浪费！”“你不是沈万山咧？一个拆屋的榔头！”知道他，却不知道他的生平行状，更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直到十年前去了周庄，才知道他是这里的人。通过与当地人攀谈，略微知道了沈万山在明代很有钱，家庭富裕等等。最近将了解的那些传说整理了出来，让大家看看富可敌国的沈万山的另一面。

    01

    沈万山是元朝末叶的苏州吴县人，家贫无产，以打渔为生，常在昊淞三泖之间撒网捕鱼，拿鱼到集市卖掉再买回锅碗瓢盆米油等生活用品。

    一次吃完饭，蹲在河边洗碗，碗忽然坠入水中，他伸出手去摸，没有摸到碗，只是摸到了很多像小石子的东西，于是抓了几个起来。这几颗小石子光泽迥常，他很喜欢。于是将水下剩下的小石子全部捞上来，但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见过世面的人看后，对他说：“这是乌鸦石啊，一个可值数万钱。”沈万山听后不再张扬，几天后划船去海边找外国人卖掉了手里的全部小石子，手里有钱，也学着做海外贸易，终于成为了海商。他带着海外客商卖给他的货物，穿梭在徽、池、宁、太、常、镇等地豪富大家之间，赚了几百万，因此显富。

    02

    有关他的暴富，还有一种说法。某年的夏天，沈万山仰躺在渔船上，看见北斗翻身，于是用布裤子承接掉落的星星，不久得到了半包星星。天亮后，有一个老人带着七人，每人挑着一条罗担。老人对沈万山说：“这七担东西，你替我保管，我日后来取。”说完忽然不见。

    沈万山掀开罗担上的布一看，里面全是马蹄金。他拿着这些钱去做生意，很快就致富了。

    03

    沈万山有钱之后，衣服器具按照帝王的标准添置。后园筑墙，周围七百二十步，墙上起三层，外层高六尺，中间层高三尺，内部层再高三尺，宽六尺。墙上种植四季美丽妖艳的花，春天是丽春、玉簪，夏天是山矾、石菊，秋天是芙蓉、水仙，冬天是香兰、金盏，每到花开之时，远远望去如锦，号称“绣墙”。墙内十步一亭，亭是以佳石、香木为原材料而制成的，花开就装饰用彩帛，挂上珍珠。

    沈万山曾经端着酒杯、带着家人游观其上，来回走动，整天都很快乐。外面用竹子做屏风，下有几十顷田地，凿渠引水，种高粱用来酿酒。墙内建起“看墙”，这座墙高出里墙，用粉涂上去，再在粉墙上绘上奇兽珍禽，被花树遮掩。墙内的四周砌山，山下为池，池边种，池塘内养金鱼。池内又建造一座小巧的四通八达的楼，每面均可俯瞰鱼儿，四面削石成桥，飞青染绿，好像仙境胜地。矮形飞檐连接翼，制作极为精巧。楼之内又一楼居中，称为“宝海”，所有珍宝都在这里。

    他经常住在这里自娱自乐。楼的下面是温室，中间放一床，形状、规格与老百姓的不一样。前面一间房叫做“秉烛轩”，为什么选择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取自汉诗“何不秉烛游”。楼的内外都缀满宝石，栏杆中间设销金九朵云帐，四角悬挂琉璃灯，后面设置了百谐桌（寓意是百年谐老）。

    楼内有两座桥，一座叫日升，另一座叫金明，从桥上可以走进房间里。桥的中间摆放着青箱，是放衣服的地方，桥后是妾婢居住的地方。后面的正寝殿堂叫“春宵涧”，采用古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以貂鼠为褥，蜀锦为被子，绒毛丝绸做帐，非常奢侈。

    04

    有一年，一对夫妇因生活所迫而流亡到这里，妇女怀孕十月快要生了。刚走到沈万山的门口，已是半夜。进退无所，孕妇不得已抓住门环生产，生下一名女婴。这天夜里，沈万山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老人对他说：“你的金银财富都是抓门环那个人的，现在要还给这家了，不要不兑现。”沈万山惊醒后，弄不清梦中老人说的是什么。等到天亮，仆人报告了门前陌生孕妇产女的事，他才恍然大悟。沈万山就把这个女婴收为养女，等长大了再与自己的儿子成婚。还将女婴的父母也接进来，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自从女婴进来后，沈万山的家更加富裕。女婴长大后，聪明过人。沈万山与女孩对赌，看谁先建好一座桥。这个女孩速度较快，先建起了一座桥，又规划得很精致，被人们称为“赛公桥”。女孩长到十八岁，沈万山安排她与其子成婚。但女孩不久便死了。

    05

    朱元璋攻克金陵后，想在这里建都，计划扩大其外城。当时战乱频仍，库府空虚匮乏，难以成就大事。沈万山听说后，觉得自己家钱多，希望捐钱修城，以期得到朱元璋的赏识。朱元璋答应他支出总费用的一半来修城。半年后，沈万山负责出钱修建的城墙竣工了。朱元璋斟酒道谢说：“古代有白衣天子，号称素封，说的就是你”。但朱元璋心里实在不高兴。

    万山有十三个妻妾，最爱的是丽娘。沈万山曾经与她走进花园，探香亭旁有一有古梅，白色花朵鲜艳美丽，馥郁弥漫。不久，丽娘去世。沈万山非常想念她，有时晚上在梅树下睡，有时在梅树下祈祷，又在她的坟墓上建造了恩锁台，墓前建了离思碑，碑文上有一句话：“红脂尘化万态都空，玉骨土融百形皆幻。”

    沈万山的田有一处接近一座大湖，为了避免涨水漫灌良田，他派人修筑了石岸，用来保护土地。朱元璋嫉妒他比自己的钱还多，专门征收他的重税，每亩田缴纳九斗十三升。朱元璋还想整他，却找不到由头。

    某年，沈万山修筑苏州街，将茅山石铺在街心。朱元璋知道后，对人说沈万山这样做是有计划地要谋逆，于是下令杀了他。在沈万山被斩首后，围观的人发现他的血撒了一地，却是白的。很多人啧啧称奇。几天后，朱元璋又派兵包围了他的家，将他的家财全部没收纳入国库。

    自此，沈万山的家业全部被毁了。但他的传奇故事在民间越传越多。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明史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作权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