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贵

    已是小雪时节了，街上的桂花树还是一身青翠，小城大街小巷一如秋天，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桂花淡淡的香味。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看着这冬日里的桂花树，记忆里不觉又回想起那首“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举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的模糊旋律。稍稍长大后从课本和老师的讲解中才知道，桂花不只是八月开花，桂花树种类繁多，是种集绿化、美化、香化于一体的优良树种。桂花清香绝尘，浓香远溢，尤其到了每年的秋天，街边一树树淡黄色的金桂、橙黄与橙红的丹桂、银白色的银桂一同绽放时，桂花那浓浓的郁香，几乎渗透进小城每个空气分子，让每个路人的心里会陡然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惬意和浪漫。

    儿时，对桂花树并没有什么清晰记忆。村子里每家的台前屋后，栽种的都是些生长快速、成材周期短、树干可以制作农具家具、枝叶可以烧火做饭的杨树、柳树。偶尔也有几家栽种几棵能开花结果的桃树、李树，让家中的老人、孩子能打打牙祭，大部分家庭是不会去栽种这种既不能吃、更不能用、只在电影和歌曲里看过、听过闻闻花香的树的。

    上世纪70年代末期，我有幸进城工作，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也全是栽种的那种“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高大、粗壮、茂盛的梧桐。偶尔在小城的街后巷尾或某个单位的院内、屋前，看到形影单离的一棵两棵当时我并不认识的桂花树，在朋友或树主人的介绍下，那矮小叶茂的桂花树上密密麻麻金黄色的小花蕊却散发着浓郁的花香时，此时桂花树才在我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小城发展也步入到快速发展的新时期。新城区新建的街道宽敞、明亮，每条街道两旁的绿化带上，栽种的树种再也不是那种单一的梧桐与樟树了，那常年青翠、四季飘香的桂花树也成了马路边必不可少、随处可见的绿化美化街道的宠儿。

    秋天，是桂花树一年中最有魅力的时候。每年的这个季节，桂花树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展现它芬芳。满城的桂花树，似乎是一夜之间开满了米黄、金红或乳白的花蕊，在茂密的枝叶间吐出一悠阵阵浓郁、沁人心脾的花香。行人路过树下，都会驻足观望。

    冬天时，万物都已睡去，街道两旁绿化带上的银杏、玉兰、紫藤都已光秃秃地耸立在宽阔的马路边上，连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也像小孩儿的黄头发，软不拉叽地倒伏在绿化带的花坛里，也许是今年暖冬的原因，一棵棵低矮却茂盛的桂花树依然碧绿青翠，在风中挺直腰杆。一朵朵细碎的淡黄色桂花花蕊，在茂密的叶儿间，依然散出着淡淡的花香，尽管这花香已不如秋天那般浓郁与沁人心脾，但小城也因为有了这缕淡淡的清香，寒冬里才显得生动、活泼、俏丽，让人心生愉悦。小城的冬天才平添了许多温馨，连小城的太阳也变得温暖、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