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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文军 最初读《乌鸦与海》(组章)之后的感觉,是这章诗里不遗余力地对人的本真性的精神磨砺的象征性的绚烂,以及诸多抽象性的深沉的书写,令人读之激昂而反噬,昂之顿悟而沉痛,悟之觉醒而缄默。 《乌鸦与海》(组章)是采用了象征手法的一首作品,这令人首先想到高尔基的名篇《海燕》。笔者要着重尝试解读一下。这组散文诗语言瑰丽而奇幻、思想玄远而高妙、意境深邃而激奋,充满着一种矛盾性的张力,颇有鲁迅《野草》的某种余韵。在这个独特的文本中,乌鸦是自由心性和独立人格及其命运的象征,海则象征着一种整体性的“生态”的存在,也由此,揭示出在自然生态出现危机的基础上的社会生态和人的精神生态的某种悲剧性的危机。这是一种深刻的悲剧意识,且是一种富有生态意识的精神悲剧。这种生态悲剧意识是一种对历史、自然、精神、社会相互塑造的生态间性的一种观照,以之呈现自由心性、卓特思想、独立人格与社会规范和公共性之间的一种基本的生态性矛盾,并展现出一种深刻的宿命感。 第一章中,从“沉静”起笔,“行进在自然与非自然相互吞食相互塑造的家园,透过牵挂生生死死的烛泪”,这些意象都寄寓着一种整体性的生态间性的观照。 第二章中,“多年的目的沐浴在一代代思想的教导下,主旨暴露在一年年的日历上”“乌鸦的飞翔被我敬慕与崇敬,更新名目,便会看到灿烂的景致”,这两组意象群落,表现的是社会形塑与人的自由个性的某种矛盾性。 第三章中,“海,听命于死的汹涌、生的沉寂”,这句书写,揭示了一种整体性危机的存在。“我才知道自己是不能买卖的,就是那丑陋的乌鸦也不能随意捕杀或者驱逐”,则是一种对独立人格、自由心性的生态价值的醒悟。“我的吉兆就在这里”,显然,希望就在精神生态健康的恢复上。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第四章到第八章,分别表现了生态精神价值醒悟后也总存在着难以排解的疑虑、追求精神生态健康的艰难性以及无畏艰难性而执着地追求、寻求社会上的同道者的企盼,从而最终回归第一章的“沉静”,而这里的“沉静”,是一种已经实现个性自由和精神生态健康性的“沉静”,是一种实现了自我救赎的“沉静”。这种由“沉静”到新的“沉静”的螺旋式的上升,是一种深刻的精神上的辩证时间观的体现,而叙述者的语言风格也总呈现一种正反相成式的无所顾忌的巴赫金所言的“狂欢性”。 笔者认为,这首风格独特、辨识度很高的散文诗,是一首难得的生态间性的视角书写,是一首具有开拓意义的生态散文诗,应是生态文学领域中的一个独特存在和收获。显然,这个文本中体现的自由心性和独立人格的追求,体现的是“生态人”在自然生态回归、与自然生态交融基础上、前提下的生态自由、生态独立人格的美的梦想。我们相信,随着生态文明的建设步伐的推进,个体生态自由、生态人格与社会公共性和谐性的一面会不断增强,从而克服各生态系统之间的不友好关系,实现积极自由意义上的个体的生态自由与公共的生态自由的平衡和统一,从而也实现个体生态人格内部的和谐,这将是全人类的长久福祉!这一点,难道不是又一个耐人寻思的时间性问题吗? 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人在世界中”的生存状态的典型形象的显现。这让人想到海德格尔的人的“此在”的绽出,这“绽出”是曾在、当前和将来的统一,这就是人的存在。上面对章治萍散文诗组章《乌鸦与海》所表现的时间意识的发掘,从生存论的角度而言,揭示的是这样一个真理:时间,便是人的面向自我的精神和情感的根性!马克思有言,“时间是人类发展的空间”,空间,也是人面向他者和世界的精神和情感的生长性! (作者申文军系山西诗评家章治萍散文诗组章《乌鸦与海》原载《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2016年第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