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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频 去打捞流光岁月,那里有我的生命在影像上留下了的“影子”。每一帧照片,是美好的“切片”,使我孤寂的心得到了慰籍,灵魂得到了栖息。 一个日本人写了一本书叫做《断舍离》,主要的意思是扔掉家里不必要的物件,过极简的生活。我翻了几页,认为有些观点正确,有些观点错误。要知道,我是一个恋旧情结很严重的人,对过去用过的门票、布票、酒罐子、桌子、板凳等等都舍不得丢掉,只要家里可以放下,绝不丢掉。 譬如我家的二十多本旧影集,静静地躺在书柜里。这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倘若丢掉了,是追悔不及的。这些影集规格不一,里面的照片,分为黑白、彩色;按照尺寸可分为一寸、四寸、五寸的;按照职业分,工农商学兵都有。最看重的照片有三张,第一张是1972年当工人修柴油机的景象,那时穿着工装、浑身油渍、年纪又小,如今看起来这张照片很珍贵。那时,很多人以去油田当工人为光荣,我也不例外。在干活的时候,偶尔还会哼几句“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头顶天山鹅毛雪。面对戈壁大风,沙嘉陵江边迎朝阳。昆化山下送晚霞,天不怕地不怕……”旁边的师傅听了哄堂大笑。图像的像素虽有些模糊,却记录下了我的青春的一面。第二张是1975年跟随父亲去汉口,当时为了看长江大桥,坐了轮渡到武昌。为了留下纪念,没有吃一顿好的午饭,用节省的钱拍了一张站在大桥前的照片。拍完后,我踮起脚瞄大桥全景,忽然帽子被风吹跑了,心里懊恼不已。离开的时候,吃了一点带来的饼干、冷水,但内心是满足的。第三张是我十几岁坐在老房子前拍的,当时嘴唇上长了一些胡须,安然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如今看起来很自然。 有些照片是与家人、部属、同学、同事、朋友合照的,有些是自己参加活动、会议的照片,有些是外出旅游时拍的。可以说,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来历,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或短或长的故事。记录了私人的生活时代,定格了当时的情感、印象、色彩。譬如在清明节怀念已作古的父母,看看他们留在照片里的影像,内心泛起感恩的波澜。老照片虽已久远,却能打开我尘封多年的记忆,使我流连忘返。看着那些青春时的点点滴滴,让我的心也变得轻松起来。 02 如今闲暇的时间很多,每次想起过去的 人与事的时候,我便随手翻看某本影集,在回味赏鉴照片的过程中获得一种乐趣。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记录着我曾经走过的日子,定格着生活的酸甜苦辣,亦从侧面“折射”了社会时代的变迁。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照相馆,采用的是带架子的“大机器”,上面盖着一块布,转进去可以调高低度、远近距离,看起来很笨重。现在这样的“大机器”大多进了废品站,少数被收藏进了博物馆。当时照相后,亦不像现在马上可以打印出来。当时是洗照片,要等到十几天与其他人的照片一起洗。取到这样的小尺寸照片后,用纸包着,放在口袋里,生怕折坏了。至于那时的“彩色”照片,很拙劣,据说是在黑白底片洗印时硬加上的颜色。譬如我的那张军装照,在颜色上不自然,一看就像描上去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是小型的照相机。我为了给家人拍照,买了一个傻瓜照相机。那个时候的胶卷二十多元一个(每次都是选好了角度、光线才按下快门,生怕浪费一片胶卷),拍完全部的胶卷后,还要出钱拿去照相馆去洗。好在那时坚持拍照,给现在留下了很多精彩的照片。如今的手机自带照相、录像的功能,基本上取代了传统的相机(拍个人写真、杂志任务封面等特殊的情况,还是需要高像素的数码相机)。 03 有关我的照片存在U盘里的有一万多张,主要是近十年拍的。有的人就把照片存在QQ相册里或者手机相册里。或许是考虑到电子相片储存更方便,也就没有选择一些打印出来。 有人说影集落伍了,要淘汰了。他们的理由是影集存量小,存在电脑文件夹里,有多少便可以放多少,还查看方便。我不这样认为,它曾留下了我的美好回忆,加上触摸的快意,是无论如何还有存在的价值的。偶尔与两个孙子在一起坐,看着他们翻看我的老影集,忽而一个孙子指着一张照片要求我讲讲其中的故事,我娓娓道来,他听得津津有味。我还让他们看曾祖父、曾祖母的照片,培养他们的家庭情怀、感恩之心。他们从未见过,却一定要知道。家族的传承力应该在这样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得到提高。这种纸质相片带给我的乐趣是电子照片不可替代的。 照片记录永恒的美好,那份纯真、那份笑脸,沉淀着岁月,守护着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