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版:江津笔会

和姥姥一起包粽子

    □林钊勤

    小时候,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过端午节了。

    因为父母工作比较忙,我和弟弟经常去姥姥家吃饭。姥姥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对于生活,比较节俭,向来是吃饱了就行。但是在端午节这几天,舅舅和姨娘都会有寄来不少好吃的东西,比如三姨带回来的过桥米线,大舅带回来的巧克力和果冻……但是,我最期待的,还是妈妈带回来的粽叶,姥姥包的粽子。

    包粽子的前一天,姥姥会买来很多的糯米、红枣,还有我最爱的葡萄干。姥姥先把它们清洗一下,浸泡三四个小时;妈妈的粽叶是特地托人买的,很新鲜,只需要简单的清洗就能使用,保留着粽叶的清香,这样煮出来的粽子,会更加的软糯、香甜,比市面上卖的好吃更多。

    包粽子的时候,还需要一把剪刀和一些细长的绳子,用来包扎。当然,还需要我们这些孩子,少了孩子的端午节,那是不快乐的,姥姥总是这样说。

    准备好这一切,我们就开始包粽子了。

    包粽子真的是一个技术活。这项“技术”只有我和姥姥掌握,姥姥负责教,我负责学,我弟弟则是负责把粽叶的两头儿减去,这样更容易把粽叶做成一个漏斗状,让糯米和红枣、葡萄干儿包得满满当当。

    我姥姥包的粽子,又快又好,个个饱满圆润。我包的总是奇奇怪怪,尤其是自己喜欢吃葡萄干,会特地在粽子中放很多葡萄干,然后用绳子包好,悄悄做一个记号儿;煮出来之后,我便容易把我爱吃的“葡萄干粽子”拿出来单独享用。

    粽子包好之后,就需要烧火去煮。这时候是我的拿手好戏。那时候的灶火是很老式的,还有风箱嘞,但我从来不用,我自认烧火技术高超,只需要用苞谷皮,或者是柔软的枯草根,一根火柴点燃,然后,慢慢向灶火里添加树枝。咕噜咕噜,在冉冉升起的白雾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中,粽子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厨房。

    姥姥说,我是她见过烧火烧的最好的。我因此而得到奖励,就是独享我那些包了很多葡萄干儿的粽子。原来,姥姥早就发现了我的“阴谋诡计”。

    煮好了粽子。弟弟们就迫不及待得要大快朵颐了。滚烫的糯米烫得他们哇哇乱叫,却也不舍得松口。姥姥在一旁说,慢点吃,煮了很多,端午了,等一下你们还要去送粽子呢。

    姥姥的子女比较多,在村子里辈分也比较高,所以我们要挨家挨户送粽子,姥姥说,舅舅和姨娘很少在家,日常有什么活,都是大家相互帮衬着,应该送。随后,我们几个孩子一边吃,一边按照姥姥的吩咐,往各家各户送粽子。

    姥姥生活的年代,是被贫穷和困苦洗礼过的。粽子对于他们的意义,绝不仅限于吃,而是淳朴民风的传递,快乐的传递。

    我们去送粽子的时候,不仅会被叔叔婶婶夸懂事,还会得到一些额外的奖励,比如一盒牛奶,或者一把花生、糖果,或者瓜子儿;送完了粽子,我们把小零食堆到一起,也是满满的一盆儿。

    我们回来的时候,姥姥已经煮了好几包过桥米线,又煎出了几个荷包蛋。米线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极美味的食物,甚至是奢侈品;但是在端午节,粽子却是我们更加偏爱的,一口压下去,香甜软糯;而我的豪华版“葡萄干粽子”则是酸得我掉眼泪……还是姥姥包的粽子最好吃。

    我清楚地记得,我弟弟一口气吃了五六个,撑得哇哇叫。就这样,也挡不住他上学的时候,往书包里塞上一两个,当作课后零食。

    又到端午,姥姥身体依旧硬朗,我也作了回姥姥家的计划,只为能够和姥姥一起包粽子,一起享受那口口香甜软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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