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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旭麟 也是天公作美,浙江江山之行,清凉舒适。游历期间,烈日隐去了灼热的身影,秋风一路送爽,间或细雨飘飞,虽然打湿了眼睛,却平添了几分浪漫,撩起了几许情思…… 车过江郎山,远远望去,山体像刀削斧劈般陡峭、峻拔,奇伟壮丽、高耸入云,令我不由想起伟人的豪迈诗句——“无限风光在险峰”。下榻在环境清幽的耕读度假村,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嘈杂,四周草木繁茂、翠色掩映、风景秀美。看晚餐尚早,我们一行数人步出酒店,顺着小路左转右拐,不一会,来到杨柳依依的海棠湖边。据说,旧称湖塘的海棠湖,与人类和谐共生的历史可追溯到汉唐,每年开春时节,海棠花开,给湖光山色增添了不少的妩媚和艳丽。只见湖面宽阔,纵横数里,长堤拱桥相连,延伸到对岸;木屋、亭台错落,分布在湖畔。沿着栈道行至湖心,扶栏驻足,远山近水,一览无余,轻风拂过,碧水微澜。“湖上风来波浩渺”“烟波渺,暮云稀少”,苍茫也好,空蒙也罢,内心一时百感交集,突然,远处高架桥上疾驶而过的高铁发出的尖锐呼啸,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次日上午,天色阴沉,凉风习习,适宜出游。行走在廿八都,踩踏在青石板和鹅卵石铺就的巷道上,有时光倒流的感觉,恍惚穿越回人人拱手作揖的封建时代。在偌大的古镇中,明清建筑随处可见,大多保存完整,透出一股古朴和沧桑。路过“浙闽枫岭营总府”“隆兴钱庄”等处,那高墙黛瓦,那深宅大院,那精美雕饰,无不显示了数百年前大户人家曾经的富有和气派。一些临街民居改装的店铺,在不遗余力地兜售铜锣糕、葛根粉等当地特产,一位小伙子还高喊着估计是自编的段子,用双手上下抖动着大的圆形簸箕,双腿随之有节奏地跳动,簸箕上分装的二三十个刚做的麻饼也上下抛动,幽默的语言加上诙谐的动作,引来了不少游人的围观和拍照,这种喜乐的促销方式,倒也别开生面、别具一格。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廿八都在诡谲多变的历史演进过程中,基本保持了原生态的风貌,保存了传统和现代交织的风情和韵味,这得归功于当地政府和民众的远见卓识和倾力保护,使局囿于城市钢筋水泥群的人们,多了一个寻梦、圆梦的“朝圣之地”,有了机缘去深度解读、深刻体味根植于心的浓酽酽的乡愁。 午后稍作休息,驱车前往仙霞岭。我们从检票口齐向岭头进发,不多时,兴致盎然地登上了第一道关门,映入眼帘的关寨是用条石垒砌而成,石缝间青苔丛生,石墙上布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大伙紧挨一起,在草书着“仙霞关”大字的竖立的石碑前合影留念。站在这个险要的隘口,聆听着古老的故事和传说,有一种凝重悄然滑过我的心尖。据史书记载,唐末黄巢起义军由浙入闽,在仙霞关开道筑路七百余里,而后挥师直趋建州。望着盘旋而上、蜿蜒而去的古道,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义军将士敲打、搬运和垒砌石块时挥汗如雨的劳作场景。隐没在山岭深处的仙霞古道,朝南一直通向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浦城,与其境内的南浦溪,共同组成连接闽江和钱塘江的水陆联运线,进而为商贾仕宦北上中原、南下福州开辟了一条重要通道。 秋风萧瑟,荒草萋萋,不由勾起遐思几缕,那久远年代的一幅幅画面不断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勤劳勇敢的江山担夫,肩挑手提,将无以计数的货物,沿着野兽出没、罕见人烟的仙霞古道南运北输,他们视苦累为无物,来回穿行于酷暑和严寒,途经的几百里山路,不知抛洒下多少辛劳的汗水……这些担夫中有不少人,一来二去,索性拖儿带女在浦城安家长住。在浦城的迎远门外,有一条江山人聚居的江山街,开设有客栈、货仓、饭馆、铁铺等,守法经营,与当地人和睦乡邻,甚而结友联姻、融合一起,可谓浦城江山一家亲。“雨来了,下山喽!”一声声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羊毛般的细雨落在身上,却一点也没知觉…… 从保安乡戴笠故居到清漾村毛氏宗祠,两处景点观后,心情大为迥异,有如乌云密布到拨云见日,个中滋味游者自知。 伫立在山脚下,仰望着云雾缭绕的江郎山,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感动,有些话语想脱口而出,又咽了回去,也许,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面前,任何赞美的语言都失去了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