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国玲

    晚上8点拨通了老公的电话，告知已休息。

    又拨通了公公的电话，告诉他，为他们买了微波炉等生活用品。电话那端，公公说，不用，我们有高压锅、电饭锅，用不上。

    我说，已买了，估计明天就到了。

    “唉！”公公的语气里似乎流露出无奈。又说，衣服你又给我买了一套，千万别买了。我说，再买一件好些的羊毛衫吧，你身上的那件毛衣，已穿了20多年了。

    记得上周六，接他们来玩时，我发现他身上的那件毛衣还是20年前的，已补上了补丁。我心里不是滋味，他们只有我老公一个儿子，虽不是亲生，但待他胜过亲生，婆婆年龄也大了，里里外外全靠老爹支撑，院子里的菜、树上结的橘子……都想着给我送来，给我们留着。我的母亲生病后很多时候也是婆婆帮忙端点饭送过去。劝我母亲吃好，别操心，有他们一口饭吃，就有我母亲一口饭吃。善良是他们的本色。可是他穿的衣服褪色、补丁……是不是我们关心得不够？

    我还在小区里散步，老爹的电话又打来了，他说，屋里还有一个插上能炒菜的，是个板板样的，刚试了还能用。

    是啥呢？我努力思索，应该是电磁炉，孩子上初中时买的。我就忘记这事了。老爹又叮嘱，如果没买，就别买了。

    我说，已买了。节约，也许是他们这代人养成的习惯。我有时打趣道，老爹你可是退休干部，别穿得太旧了。他总是说，不旧，都是新的，柜子里还有好多都是你买的。

    的确，结婚这么多年来，看到他们缺什么，就给他们买，有些他们也不拿出来穿，我就记不清了。我希望他们穿得体面，我不想他们走出去寒酸！可是衣服都被他们放在了衣柜里。如果是我的父亲母亲，我肯定会坚持让他们穿新的。但是婆婆年轻时生过病，有些后遗症，沟通起来，有些困难，我就没再坚持。

    有时，我担心她会受到他人的奚落，很多时候带着她，在外做客时，让她坐在我身边。

    一晃20多年过去了，我也两鬓生白发，我们之间也就又多了一些理解、尊重。

    电话早已挂断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已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