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版:书香荆州

雕刻皮囊,与生活共处

    □陈申

    蔡崇达在《皮囊》里,讲述了人们面对生活的不同方式,每个人都在寻找和生活相处的方式,而相同的是,他们用皮囊裹挟着灵魂,把皮囊雕塑成想象中的模样,有的放纵、有的叛逆、有的规矩,以此来欺诈生活。

    竹马厚朴用近乎燃烧生命力的放纵,来掩盖自己平庸的人生。厚朴跟人打招呼和自我介绍的时候总是特别用力,想要别人记住他;进入大学后,他组建了乐队,他在舞台上用尽全力地大喊,像跟人打招呼一样,我听见他在说:“请看见我!请记住我!我是与众不同的!”他在饭店与人打架,在课堂上将老师轰下台来标榜个性,希冀自己是热血的、时尚的、有存在感的。在快速发展的时代,人们因为害怕在日复一日的平庸中被生活抛弃,学着像厚朴一样用放纵的皮囊包裹住自己,迫切吸引着他人的注意,当人看向他们时,他们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王子怡的出身决定了她是被束缚的,她做出叛逆的姿态,向生活示威;她想逃离家族的巨网,想向生活证明自己是自由的。她抓住了厚朴,做乐队的他看起来如此叛逆,仿佛只要自己和他在一起,自己也站在了叛逆的一方,她能有底气朝父亲和生活大吼道:“我很叛逆,你们不要妄想抓住我!”她的叛逆没有瞒过生活,稍有犹豫便被扒去皮囊,显露出最原始的灵魂。生活压弯了她的身躯,但她勇敢地反抗过,抬起头颅露出倔强的脸庞,向生活宣示了自己不屈服的态度。

    作为贯穿他们故事的“我”——黑狗达,既没有厚朴的爆发,也没有王子怡的勇气,“我”将自己塞在务实和谦卑的皮囊下,用规矩来欺诈失控生活。高中时,父亲病倒,住院治疗的巨款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为了快速积攒资本,“我”争分夺秒地分配时间,打工、赚学分、实习,毕业后开始北漂,确保自己能够留在北京,到达想象的生活。相较看来黑狗达比他们更加成功,但他抛弃了骄傲,低着头卑微地行走在北京。他规规矩矩地学习、上班,让自己走在规划的路上,拥有足够的金钱和能力去和失控的生活抗衡。

    我们的生活或平庸、或束缚、或失控,这让我们想要掩饰和逃离,但这就是生活褪去皮囊后原本的样子,我们寻找着和它们相处的最好方式,接受真实的生活,站在时光的站台中,进入属于自己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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