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国新
雪后古城荆州。(李波涛 摄)
腊月里,荆州下了一场雪,不大,但是第一场雪,是一直期待却姗姗来迟的雪。
我喜欢冬天,是因为冬天有雪,雪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晶莹剔透。我想,冬天不下雪,就不叫冬天,就没有冬天的味道。冬天不结冰,就没有冬天的雅致。
冬天的头场雪,下的不大,早上推窗远眺,城市的楼顶檐瓦,盖了稀疏的薄层,应该是半夜悄然而至的。想起小时候,我感觉那时天气格外的冷,下的雪格外的大,道路上,小河里,结出来的冰格外的厚,特别是屋檐下的冰凌有两尺多长。
小时候的雪,总是那么长,断断续续个把月,碰上倒春寒,年后的春天也要下雪。只要是下雪了,孩子们欢天喜地,跑到外面堆雪人,打雪仗,摘冰凌吃。大人们则是在家里烤火,多是之前挖的树蔸根、木材、棉梗、稻草,满屋里烟雾缭绕,但温暖如春。一烤火就是一天到晚,洗了的衣服可以在旁边烤干。还有中晚餐,在火炕上支个锅架,炖腊排骨、腊肉、白菜,吃几大碗饭。孩子们把红薯、糍粑、鱼块在火上烤着吃,满屋飘香。
我怀念小时候的雪,下的时间长,白茫茫的,把大地、把沟壑,把房屋,把万物,把整个世界,装扮成犹如一个童话般的冰雪王国。我怀念小时候的雪,那么纯洁无瑕的一家老小,团聚在一起,虽然没有电视、手机、微信、互联网,也没有房贷、车贷、升学等压力,只有烤火,聊家常,烧烤,其乐融融。
我怀念小时候的雪,雪后晴天,阳光明媚,屋上的雪从檐下慢慢融化流淌,滴滴答答,日夜不停。老人们端坐门前晒太阳,孩子们垒雪球,远处雪景被阳光普照,田野大地上的雪,慢慢消融,留下一坨坨轮廓。
我喜欢冬天里的雪,不喜欢冬天里的风,风像尖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也不喜欢冬天里的雨,淋在身上、脸上,透心地凉,而冬天里的雪,花朵似的,落在身上脸上,抚摸着。
我喜欢冬天里的雪,见到雪花了,年也越来越近。而腊月的雪,腊味十足。冬天的雪花飘了,落地润物,春天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我喜欢冬天里的雪,更是因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是一片多么美妙的神奇景观。这是唐朝边塞诗人岑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的诗句,岑参的故居也是我的家乡。
瑞雪兆丰年。总之,冬天里的雪,是对大地最好的馈赠,为来年的庄稼疏松土壤、防止病虫害夯实基础。冬天里的雪,纯净,把大地洗涤干净,过滤干净,升华,变得纯洁而又美好。也把心染得透亮,令人对未来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