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4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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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6版:江津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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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春味

  □ 付金华

  春风浩荡,绿满大地。枯寂了一冬的植物,迎风而长,长得恣意而悠然。炊烟袅袅兮,人间烟火气。对于一个村庄的记忆,在春天,复活在我的舌尖上。

  鱼腥草

  萧瑟而漫长的冬天,在我的家乡,你是寻不到鱼腥草的影子的。它静静地蛰伏于地表之下,仿佛睡着了一般。

  到了春日,某个夜里的一声春雷,就唤醒了沉睡一季的鱼腥草。

  起初,它羞答答地冒出几根细细的小芽儿,晒上一两天太阳,小芽儿就长成了小叶片,在阳光下泛出微微的紫、嫩嫩的绿,如同一个个娇俏的小姑娘,怯怯地,张望着春天。然后,它就悄悄地,在故乡的田埂外、水沟边,无声无息地,长成星星点点的一片片紫绿。

  这紫绿,深深地诱惑着孩子们。于是,放学回家后,我们就三五成群地走向田埂和水沟。

  间杂在草丛中的鱼腥草,并不难寻。孩子们欢呼着四散开去,随后,各自为阵,圈地为记,开始忙着挖鱼腥草。一个小竹篮,一把小挖锄,一身的泥土,一路的笑声,是春天最温暖的画卷,是孩子们最深的眷念。

  小小的竹篮里,鱼腥草一点点多起来。突然记起,出门前,母亲有交代,鱼腥草的根比叶好吃。挖锄就顺着草茎深挖下去,沿着未知的路径,挖出一片纵横交错的白色的根。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村口传来母亲呼唤我们回家的声音,我们满载而归。

  乡下人的晚餐,质朴又丰盛。母亲把鱼腥草根择洗干净,切成小节,加一点韭菜或蒜苗,拌上辣椒酱,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拌鱼腥草就上桌了。那些紫绿色的鱼腥草叶子,母亲并没有舍得扔掉,在腊肉火锅里,涮一下,入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椿天芽

  秋天,父亲在菜地边上扦插了一些香椿树枝,并吩咐我们每天浇水。一周之后,有几支枯萎死掉了,活着的那些树枝,经沐了一秋一冬的风雨,长成了日渐茁壮的小树苗。

  阳春三月,香椿树开始发芽。小小的树顶上,生发出羽毛般小小的叶子。叶片有序对生,簇拥在香椿树的枝丫上,仿佛一朵朵大小不一的红褐色的花。

  清晨的露水在太阳下闪烁,母亲采回一小把嫩嫩的椿天芽,唤我们姐妹起床。厨房里,传来母亲忙碌的声音。很快,椿天芽焯水时散发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

  母亲将焯水后的椿天芽过水切碎,打入鸡蛋,加入简单的佐料,搅拌均匀后,倒入油已烧热的炒锅,待鸡蛋的一面炒熟定型后翻面,很快,椿天芽炒鸡蛋就完成了。母亲用最早的椿天芽,炒上母鸡新生的两个鸡蛋,让春天的味道弥漫在我们的唇齿之间。

  母亲说,香椿要吃嫩。在椿天芽没有老掉之前,母亲便换着花样做出以椿天芽为食材的各种美味佳肴,清炒,凉拌,做咸菜……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勤劳的母亲享受着物尽所用的快乐。

  香椿树生长得很快,不几年,当初的那些细细弱弱的小树苗,就长成了伫立在我家菜地边上的高大乔木。深褐色的树皮,粗糙不平。往年掰掉了香椿芽的伤口,在时间里愈合成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节疤,在来年的春风里,又长出新的芽、新的叶。

  春去春又回,人间有春味。又到了一年一度吃鱼腥草、椿天芽和蒿子饭的季节。我在无限的春味里,思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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