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大中
鬻熊,芈姓,又称鬻熊子、鬻子。史上多数文献将鬻熊列为楚王世系第一人,但是史料记载,公元前1042年,周王室分封的是熊绎为楚国开国君主。而鬻熊是熊绎的曾祖父,为什么鬻熊名列楚王世系第一人? 笔者认为其主要原因如下:
鬻熊的历史地位与突出贡献
《史记·楚世家》记载:楚国先祖出自颛顼帝高阳。高阳是黄帝的孙子,昌意的儿子。高阳生下称,称生下卷章,卷章生下重黎。重黎成为帝喾高辛氏的火正,很有功绩,能使光照天下,赐祝融称号。共工氏内乱,帝喾让重黎诛杀作乱者但未杀尽,就在庚寅那天杀死重黎,让他弟弟吴回接任火正,仍称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有六个儿子,第六子季连,姓芈,是楚国祖先。周文王时,季连有一个后代叫鬻熊。
关于鬻熊的事迹,重点在《史记·楚世家》记载的六个字:“鬻熊子事文王”。史上多数文献将这六个字翻译为:“鬻熊像儿子一样伺候周文王”。另有《史记·楚世家》 记载:“楚武王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认为鬻熊在商末周初时投奔周文王,成为重要辅臣抑或帝师。鬻熊以其智慧和才能,为周文王提供有力支持,对周朝的建立和巩固做出了贡献。
也有文献认为,鬻熊就是楚国始封君。比如,当代楚学专家魏昌《楚国史》写道:鬻熊受到周王室重视,“给予‘子’的封号,臣属于周。”魏昌认为:“《史记·周本纪》亦载,在周文王时有‘楚子’‘往归之’。这‘楚子’也就是‘子事文王’的鬻熊。”魏昌还认为:“《裴解》引刘向《别录》记:‘鬻子,名熊,封于楚。’所以,鬻熊是楚国的最早缔造者。”
由此可见,鬻熊在楚国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他名列楚王世系第一人的重要依据。
鬻熊的道家文化与哲学思想
道家源于楚国。鬻熊不仅是楚国先祖,而且是道家学说开拓者,他的思想和学说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鬻熊有《鬻子》一书传世,其中包含“道”的概念以及守柔、辩证等思想,为道家学派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汉书·艺文志》道家类有《鬻子》二十二篇,小说家类有《鬻子说》十九篇。刘勰《文心雕龙·诸子第十七》记载:“至鬻熊知道,文王咨询,余文遗事,录为《鬻子》。鬻熊懂得道家学说,且以此担任文王的火师。”
鬻熊认为“发政施令,为天下福者谓之道。”强调“君子不与人谋之则已矣,若与人谋之,则非道无由也。”并指出:“故君子之谋,能必用道,而不能必见受;能必忠,而不能必入;能必信,而不能必见信。”概括来讲,行道既需要明君,也需要贤臣,二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臣子能不能充分发挥作用,关键看君主是不是贤明。所以史上认为鬻熊是已知最早的道家人物,而且开启子书之始。
鬻熊的妻子妣厉与国名来源
出土文物“清华简”《楚居》记载:鬻熊的妻子妣厉,生儿子熊丽时难产,剖腹产后,妣厉虽然去世,但熊丽存活。巫师用荆条(亦称“楚条”)包裹妣厉腹部,然后将其埋葬。为了纪念妣厉,后来楚人就称自己的国家为“楚”。央视记录片《楚国八百年》等当代文献认为,按照楚国国君世系,妣厉的丈夫鬻熊以及她用自己生命换来的儿子熊丽,先后做过楚人领袖,成为楚国开国先君。
鬻熊的文献记载与后世尊崇
史书对鬻熊的记载较为丰富且一致认可其地位。《史记》《汉书》等典籍,均对鬻熊事迹和贡献详细记载,高度评价。历代楚国国君在祭祀祖先时,将鬻熊与祝融等神明并列供奉,可见其在楚人心中的地位之崇高。
总而言之,上述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鬻熊作为楚王世系第一人的历史基础和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