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4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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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15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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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作家邹梁章

  □ 余爱民

  邹梁章是与我“共水种田”的老乡,是我的老同学,更是让我励志进取、乐观向上的学习榜样。

  我从村里出发,走过乡、县、市、省,来到北京,结识了不少朋友,真正经常联系的朋友不是太多,与梁章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每有农村政策出台,我便问梁章“政策落实到村里没有”;每到逢年过节歌舞升平普天同庆,我便问梁章“乡亲们收成到底怎样”;梁章每有作品便发我欣赏,我写了文章也找梁章发表在他主办的乡村杂志上。梁章最近在忙着收获小龙虾的同时,也忙着出版他的首部作品集,邀我写几句话,我当然欣然应允。我从梁章出书受到三点启示,当农民不耽误当作家,当军人受益一辈子(他是退伍军人),当姥爷还能有作为。

  说其中一点,种田写作两不误。

  梁章现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监利市白螺镇阳光村农民,另一个是监利市作家协会白螺分会执行主席。他一手扶犁把子,一手拿笔杆子,左右两手齐开弓,庄稼文章双丰收。他养了几十亩田的小龙虾——我到处讲中国有三只小龙虾,江苏盱眙小龙虾最早,湖北潜江小龙虾最火,湖北监利小龙虾最多——养小龙虾是个辛苦活,育苗换水投料捕捞,起早摸黑没日没夜,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劳动强度很大,年轻人都吃不消,他一个半老头子一直坚持干。这也是中国农村的普遍现象,种田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几乎没有年轻人,“谁来种田、怎么种田”历史之问一直在寻找更好的答案。梁章养小龙虾未必年年收成好,但他写文章肯定是年年成果丰。他是个高产作家,隔三差五地便写了一篇,除了发表在市乡文学刊物上,还在全国很多报刊网站上发表,这不,几年时间,就能结集成册出版了。他还是《首都文学》的特约作家,说起来惭愧,我在北京都当不上呢。

  我经常拜读他的作品,有五大特色:一是丰,丰富的丰,不仅写得多,品种也多,比农村请客的十盘八碗还丰盛,诗歌散文传记、消息通讯言论、有时还有小小说报告文学。二是广,广大的广,题材广泛,有写农村的,有写城市的,有写学校的,有写机关的,有写军营的,还有写战场的,视野开阔,如江汉平原广袤的田野一样。三是土,乡土的土,乡村故事、乡村人物、乡土语言,我喜欢读他的作品,有家乡的味道,有“妈妈的味道”,有三月泥土的清新、六月荷塘的鲜艳、九月稻田的芬芳、腊月乡村的醇香。四是深,深厚的深,情况了解比较深,问题分析比较深,思想发掘比较深,也就是作品的内涵比较深,要说有洪湖和洞庭湖那么深可能夸张了,但肯定比虾池深、比鱼塘深、比水井深,不是一般基层作家可以比的。五是实,实实在在的实,敢说真话、敢道实情,也有实效。有道是,隔靴挠痒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亦精,梁章本色是农民,农民最实在,一切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做派在农民面前都要打回原形,农民作家敢讲别人不敢讲的话,敢写常人不敢写的事,让人警醒,让人振作奋起。我常和梁章聊,文学不是鸡毛掸子,而是手术刀,要起到解剖社会、治病健身的作用;文学不是迷魂汤,而是清醒剂,要发挥激浊扬清、扶正祛邪的功能;文学不是自娱自乐的卡拉OK,不是少数人办的沙龙,文学要为人民而生,与人民同行,为人民鼓与呼,担当起唤醒群众、凝聚民心的重任。

  农民作家需要更多关心。我当《监利报》总编辑时,有幸遇到过好几位农民作家,也给过一点帮助吧。比如高先生,网市铁庙村农民,一年四季不下床,日里夜里写小说,出版了多部长篇小说,我们采写他、宣传他,帮他销书,甚至有一次组织通讯员帮他家插秧。我调到省委政研室后,一直和他保持联系,帮助他争取省委宣传部创作经费支持,有次下班,看到他在省委大院拖着个小平板车,估计是从省委宣传部过来,赶紧邀请到省委大院旁边的监利餐馆招待他,打电话请文朋诗友来陪他。他前年不幸离世,我因事没能赶去吊唁,老乡们聚一起常念到他,故人难忘啊!还有一位叫周镇明,当兵回乡务农,因为写得一手好文章,跟报社联系多,那时他家境困难,有些失落,我和文学编辑张俊伦老师极力鼓励他,坚信他会走出来,现在他在广东供职,已出版《土地》《亲爱的南方》《失落的周庄》《一代象棋宗师杨官璘》等著作,晋升为中国作协会员。还有很多写文章的农民文友,当年给我们办《监利报》极大的支持,我一直感念着他们。前几天听说,福田柳关的老中医柳并耕先生去世了,我听后呆立良久,他是“农村郎中作家”,多好的老人啊,德艺并耕,医文并耕,年近古稀还能与年轻人比赛写新闻呢。不能不提到,活跃在监南乡村的谢岳城,天天为农民搞抖音直播,大到市里举办龙虾节等重大活动,小到农家建楼房上大学等喜事,他场场必到,“阵阵不离穆桂英”,老百姓称他为“乡村新闻人”,我称他为“农民首席记者”,我答应给他写一篇人物通讯但一直欠着呢。农民作家托起了乡村文化,支撑了基层新闻事业,他们是建设乡风文明、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生力军,是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他们越来越受到重视,似乎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关心和支持,我们都要厚待他们,厚待他们就是热爱家乡、支持乡村振兴大业。

  梁章虽是老乡老同学,但很长时间是“失联”的,是后来他写文章才有了联系。他和老家白螺镇的梁云娥老师、段济川老师、陈爱民老师等一起创办文学社,成立白螺镇作协分会,梁云娥老师任主席,他任常务副主席,还有几位任副主席,我听了非常高兴、尽力支持,帮助他们打了一些电话、做了一点小事。白螺镇作协分会成立时,我专程从武汉赶到家乡祝贺,我爱人笑我“亲戚家请客你不回去,乡镇文学社开张你跑都跑不赢!”后来他们办了《楚江文艺》,我是积极投稿。想我年轻时一往情深地奔着《人民日报》《农民日报》《中国青年报》投稿,现在老了,兴致盎然地往家乡内部刊物投稿。段济川老师说,你的稿子给我们发,是大材小用。别这么说,能发就不错了,承你们抬举;在家乡刊物上发稿,让乡亲们读到,比在《人民日报》发稿都荣耀!我不能出钱出力支持你们,写几篇小文章是举手之劳,从家乡走出来,总要为家乡做点事吧!

  当农民不耽误当作家,说来话长。最早的《诗经》不就是从那些无名农民作家那儿采集得来的吗? 司马迁《史记》中的《渔父》词:“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沧浪之水就在古监利,那个劝导屈原的渔父一准就是当时监利的农民作家,不是监利农民作家,能说出这样有内涵有文采的话来吗? 襄阳的孟浩然算个准农民作家吧。大词人苏东坡为什么取名东坡,那是他的农田名、菜园名,他是在黄州的东坡上亲自种田自食其力的时候,才写成“两赋一词”的千古名篇的。近代的“山药蛋派”和现代的很多作家都是深入农村从事农活与农民打成一片才写出时代名作的。史铁生不是插队落户在延安,他能写出《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来吗? 一方面,生产生活是文学创作的源泉,是取之不尽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是无尽的宝藏;另一方面,文学要表现时代、反映生活,这是文学的职责、创作的担当。君不见,有些作家只到农村“渡金式”地住了一年半载,“蜻蜓点水式”地体验了一番,就能写出很好的农村题材作品,说明什么,说明农村是金矿、一掘便富有。农民作家一生扎根在农村肥沃的深厚的土壤里,一定能开出更加鲜艳的荷花,一定能长出更加挺立的杉树。比如梁章,你有军人的履历,跨过高山,越过大漠;你是真正的农民,体验最真切,感悟最实在;你又饱经沧桑风雨,看惯世态炎凉,正所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你一定能、一定行的! 你今天的作品结集,将是你明天起飞的跑道。坚信有一束光在前面等待你,等待照亮你的全部作品,等待照亮你的丰富人生,也等待照亮荆楚文学乃至中国文学的夜空。

  我们已经取得脱贫攻坚的胜利,这是新时代文学的历史机遇,是文学工作者必须扛起的时代主题,是以文学为马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农民作家大有可为! 相信梁章和所有的农民作家、乡土作家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更受农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我和乡亲们颠起脚来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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