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大中

  公元前672年，楚成王熊恽弑杀其兄、成功夺位，开启了他作为楚国君主的序幕。47年后，亦即公元前626年10月18日，因为儿子商臣逼迫，熊恽上吊自杀，落下了人生的帷幕。在此，简介与楚成王谢幕相关的史料，以飨读者。

  令尹斗勃妄议立太子之事而被冤杀

  斗勃，字子上，公元前631年－公元前627年任楚国令尹。《左传·文公元年》记载：当初，楚成王告诉斗勃，准备立商臣为太子，斗勃则说：“君王年纪不算大，宠妻爱妾很多，楚国立太子，常选年轻的。要是立了商臣后再废黜，会发生祸乱。况且商臣残忍，不能立他。”楚成王没有听斗勃建议，立了商臣，因此斗勃被商臣怨恨。《左传》记载，公元前627年，晋国大夫阳处父伐蔡国，斗勃则率兵救蔡，双方对峙于泜水。因粮草将尽，阳处父意欲退兵，但怕落下临阵退却笑柄，于是想出一计，派人对斗勃说：“楚军若想决战，晋军退后一舍，让你渡河列阵；楚军若不渡河，就让出一舍，晋军渡河列阵。”斗勃便后退一舍，但阳处父却故意散布楚军不敢决战而逃跑的信息，就退兵返晋，斗勃也只有率军归楚。阳处父派人告诉商臣，斗勃是接受晋国贿赂而退兵。商臣禀告楚成王，斗勃被处死。

  潘崇助商臣继位有功而被封为太师

  潘崇是商臣的师傅。《左传》记载，公元前626年，楚成王打算废掉太子商臣，改立王子职。商臣听到传闻，但消息没有弄准确，就问师傅潘崇，该怎样确认消息，潘崇建议商臣宴请自己的姑姑江芈，故意表示不尊敬，趁机套她的话。商臣照办，江芈大怒，痛骂商臣是贱东西，难怪其父楚成王要废他，另立王子职。商臣确认了这个坏消息，立即与潘崇密谋。《左传》记载，二人有一段十分重要的对话。潘崇问：“你能事奉王子职吗？”商臣说：“不能。”潘崇问：“你愿流亡吗？”商臣说：“不愿。”潘崇问：“你敢行大事吗？”商臣说：“敢！”于是，商臣走上了逼宫篡位之路。商臣即位后，以潘崇为太师，执掌朝廷大事，兼任宫中警卫部队长官。

  江芈的行为没有帮哥哥却帮了侄子

  江芈是楚成王的妹妹，从《左传·文公元年》杜预注中可得到证实，其中明确提到“成王妹嫁于江”，即楚成王的妹妹嫁给了江国国君，即为江芈。长江大学《楚国历史大事记》亦记载：“成王为结好与国，嫁其妹仲南于江国国君。为此，铸楚王媵邛（江）仲芈南钟。”江芈出嫁时，以“楚王媵邛（江）仲芈南钟”作为陪嫁，展示了当时青铜铸造工艺的高超水平。作为楚国公主，江芈地位尊崇，而且与楚成王兄妹关系密切，经常说说心里话。正因为如此，江芈知晓楚成王有废立太子的想法。为了核实这一消息的真实性，商臣听从潘崇建议，采取激将法。江芈在愤怒之下，说出楚成王欲废太子的意图，使商臣证实了传闻。

  楚成王临终的垂死挣扎与无尽悔恨

  《左传·文公元年》记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谥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公元前626年十月十八日，商臣率领警卫包围了楚成王，逼迫父君自杀，楚成王请求吃熊掌后再死，但商臣没有答应。史界认为，熊恽临死前想吃熊掌，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因为在皇宫中做一顿熊掌，需要好长时间，而时间就是机会，历史的改写往往就在瞬间。在儿子商臣逼迫下，楚成王无奈，只得上吊自杀。于是，商臣即位，是为楚穆王。刚开始，他给父君谥号为“灵”，但楚成王死不瞑目；于是，改谥号为“成”，熊恽这才闭上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