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秋珍
我的家乡坐落在宁静的猫儿山脚下,每当夜幕降临,黑色绸缎般的夜空便缓缓铺展开来,笼罩着整个村落。在这片寂静中,村子里渐渐亮起了几缕灯光,一盏接着一盏,仿佛是彼此间默契的约定,星星点点地勾勒出村子温馨而宁静的轮廓。
我常常借着微弱路灯踏上归家的小径。月光如轻纱般自空中飘落,与路灯散发出的温柔光线交织在一起,照亮前方的道路。当厨房里那抹熟悉的暖黄色灯光映入眼帘时,心中顿时涌起归属感。那些微光不仅照亮了归途,更呼唤着我对家的眷恋。
而海外游子将对光的向往化作内心的牵挂,电影《钱学森》中有一个场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有一次,钱学森满怀心事地望着一盏高高挂起的壁灯。那柔和的光线洒在墙面上,像一层暖黄的薄纱。整个小院在光影交织中显得静谧,月光下的树影随风摇曳,仿佛在低声絮语,指引漂泊的游子回家的路。夫人蒋英悄悄为他披上外衣,两人并肩偎依着,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是家的方向,是万家灯火燃起的希望,也是游子心底最深的渴望。
古人以微光寻找护家之心,遂人氏钻木取火,那是风雨飘摇的原野中,对家的最初向往。随着第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微弱的火星在木屑间闪烁,噼啪的声响伴随而来,橙色的光芒被放大成一抹舞动的火苗,像绸缎般在空气中轻轻颤动。火光越烧越旺,把家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仿佛在讲述一个关于团圆的故事。那火光映衬着家人的脸庞,温暖了整个夜晚,也点燃了深藏心底的依恋。
迟子建文学作品《灯祭》下的灯细腻而温情,年少时,每到除夕,父亲总会为她做一盏罐头灯,灯罩透出暖黄的光,映照着年节的热闹。提着这盏灯,她兴高采烈地到邻居家串门,每到一家便吹灭灯听人夸赞,再心满意足地点燃蜡烛继续前行.。灯火辉映的不只是除夕的欢乐,更是年味深处对家的依恋。迟子建写道:“有了父亲送我的灯,年则妖娆迷人了。”那灯,是家中的温暖,是万家灯火中的一抹归属。
点点微光,总会点燃心底最深的温暖,它们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悄然汇聚成一份挂念,无论我们走得多远,都是心中永远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