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5年04月04日
第A007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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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利三题

  □ 李成浩

  秋风吹过监利

  1

  江水低下头

  秋风一再吞蚀她的身体

  在秋天

  水是最柔软的骨头

  时间怎忍心她们老去

  江水无言

  兀自缓缓东流

  仿佛有什么心事

  又或是在为监利担忧

  2

  晚间散步

  江边的小道上人渐稀少

  这样倒也显得清静

  我可以随意走走

  也可以停下来

  在柳叶桃与夹竹桃之间

  在狼尾草与甜象草之间

  倾听她们的谈话

  这时夜空深邃

  繁星去远 此刻

  内心感到无比的平和与安宁

  3

  能让路人和时间同时停下的

  只有渡口

  在三洲码头

  你任何的着急都是没有用的

  江面开阔

  轮船停在对岸

  守渡口的老人从容不迫

  沧海桑田 江流万古

  永恒的江水记录人间世事

  她们不喜 不悲

  在秋天的时候

  偶尔也会耍点小脾气

  4

  宫门口的砖墙上

  一只蟋蟀在那趴了老半天

  弹奏了一个夏季

  它们也感到疲倦

  当骄阳渐退 凉风乍起

  人们熟练地

  将清晨的睡意拧成酒香

  这烟火的气息

  隔着好几道街巷

  我都能清晰地分辨出

  家乡的味道

  5

  曹操去后

  追兵落地为草

  华容道上华容村

  落叶和传言

  将历史越盖越深

  将一根烟燃尽

  将时间坐化云泥

  脚下的土地

  仍传来沉重的鼓角争鸣

  晚安,监利

  夜色没有矫情的部分

  监利醉的有些茫然

  是谁在江面上 点亮灯盏

  北风不情愿的吹了一遍

  又吹

  谁家后院的腊梅开了

  晚归的人和她在说些什么

  我举起旧年的烟火

  照见一地叹息

  不说满江红

  也不谈三十功名尘与土

  夜色下

  我看见长江在监利的怀里

  拐了个大弯

  又缓缓向东流去

  监利三月

  江面上风有些大

  阳光被簇拥在岸北

  堤下的柳树已经发芽了

  不知三十年前

  它们是否也在这里

  一年又一年

  监利守着左岸

  送走了多少不再回头的流水

  她不管这些

  也不想自己身外的那些事情

  她把长江系在额头上

  像被春风吹起的两条长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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