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

    01

    怡情花草中，乐趣无限多。我认识的几个老同事，闲来无事，学着弄起了盆景。小盆里种的是小松、小花、小果树，看上去很灵便，可以自由移动。这里面浓缩了一种自古以来的传统山水美，怡人之情，养人之性。

    走出门去，看看绿化带里的小花小草，心情舒畅。我还喜欢家里盆景里的小花。说到养花，也不内行，只能说是粗放式的“管理”。一辈子忙于工作，退休了忙于创作，虽没有什么大成就，却也还是整天在忙忙碌碌之中。只要在武汉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我会走到阳台深呼吸，看看盆里的小花，浇点水，然后锻炼筋骨。

    夏天的时候，在阳台吹凉风，一个孙子很调皮，拿走我的手机，站在我面前啪啪地给我拍照。冬天下雪了，陪两个孙子在盆景边堆雪人。盆景陪我渡过了一天又一天的快乐日子。

    02

    有一次在洪山广场游逛，遇见了一位正在养花的管理员，走过去与他搭讪，他说：“花与做人有相似之处，花需要时刻施肥浇水，人需要经常提高，而有些人靠朋友的支持发了横财，产生了浮躁心，而且还不讲诚信、不感恩、不道义，曾经的承诺更不提了，毫无半点仁义，这样的人膨胀过度，就像怒放的花一样，总会凋零。无德之人亦是如此，别看他起朱楼、宴宾客，却难长久……每个人必须要坚持良知、正直、帮扶等处世原则，才可活得自在快乐。”

    离开后，我品味着他的话，深有感触：每一个人要学花，学梅花的洁，学菊花的清，学桃花的灵，学荷花的雅，要拒绝鄙俗、献媚，拥抱阳光、葆有善心。而不是学“毒花”去做些坏事，祸害别人。毒花毒草是暂时得意，终会被人们铲除。

    03

    去年夏季，我跟随一个朋友去江夏区看一个园艺展览，里面的大多数盆景的特点是“大”“老”“粗”。大是说其体量大，有些盆景大到必须用叉车才能搬运；老是指树龄老，粗是指枝干粗壮。我说：“销路好吗？”这个朋友说：“很多企业家都来买，一盆上万喽。”我说：“盆里的树木本不值钱，值钱的是其背后的文化、品味。”朋友听了连连点头。

    离开的时候，我买了一盆小松树盆景，花了三百元钱。其老枝盘曲之态，最是赏心悦目。树根下埋着半块石头，石如短斧，有棱有角。将其摆在书桌前，每当眼睛有倦意时，看一看，内心便欢欣了。尽管说小松树低矮，却感觉似乎经历了多年的风雨，不知是不是人工刻意通过剪枝制造的假象。倘如此，达到如此的要求，需要多少的工序和时间，可能需要很久。

    人，何尝不是这样？为了适应社会，难免不会被社会揉捏、塑造，最后变成了别人喜欢的模样。

    反过来说，人活在社会上，很多事情既然不可改变，那就得去接受。接受了，也就释然了。不去纠结，不去算计。乐在天然，乐在真趣，赏盆景也是享一份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