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日报
2023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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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15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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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清贫

  □ 胡图霞

  乍暖还寒,菜地里的各色蔬菜开始疯长。青菜苔,油麦菜,莴笋,一个比一个长得快。而个头最高的还属榨菜,就像到了青春期的少年,可着劲儿蹿身条。当榨菜叶由浅绿变成黑绿,高六七十厘米时,差不多就熟了。而我最喜欢吃“妈妈牌”榨菜,习惯性存一坛放厨房,煮面条时沾点榨菜进去,顿觉鲜美。尤其是在早上,一碗白粥,柔和甘甜,一点榨菜,鲜香爽脆——这是全家人一年当中最耐吃的下饭菜。

  一眼望去,榨菜根部的瘤茎膨大凸起,奇形怪状,有的像圆球,有的像羊角,有的更像是小胖儿童的脸,平滑光亮特别可爱,这遍野的绿是母亲的心血,更是我们希望的田野。趁着春色,收砍的收砍,搬运的搬运,我们各有分工,但又合作得十分顺利,从早忙到晚,虽然累得直不起腰,但人人笑容满面。将一棵棵比我们矮不了多少的榨菜,铲倒、码齐、一捆捆搬回家,在家门口的晒场上,再一棵棵铺开,让它们晒太阳。这些一辈子都在往上长的菜,从这一刻开始就躺平了。如果晒场上还有一块空地儿,你可以挨着榨菜的边上躺下来,跟它一起晒太阳,阳光从你的身上爬过去,照在并排躺着的榨菜上,也从一排排的榨菜上跨过来,洒满你全身。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的味道,还有榨菜被蒸发出来的清香的味道。

  当榨菜彻底被晒蔫之后,母亲就一棵棵地将它身上黄叶子摘掉,再顺手抖一抖,让它们身上从菜地里带来的土,扑簌簌落下去。母亲用娴熟的刀技麻利地剔着新鲜榨菜块茎上的根须与外皮,所谓“挑筋剥皮”,就是剔除榨菜的根须与外皮,但又不能伤及青皮和里层的菜肉,因榨菜呈瘤状,凹凸不平,剥皮时,自然要费一番周折。母亲熟练地转一个圈,头部的老筋一丝不剩,白白嫩嫩的菜肉和下部的青皮完好无损。再把榨菜切成片或整个进行腌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盐巴,抹在榨菜身上,然后用力搓,很快,腌菜的盆里,就渗出了墨绿色的液体。

  母亲说,这是菜里残留的水分。用盐巴搓揉过的榨菜装入大袋子被母亲用石头压实。一个月之后,再次看到的榨菜,颜色由绿色变为淡黄色的时候,就是一棵棵下饭菜,这时候的味道也是最好的。捞出来的榨菜炒熟当下饭菜,那幽幽香味会飞满整个屋子,清香扑鼻,吃在嘴里有一种清悠悠的香甜感,嘎吱嘎吱,平淡的日子里陡增了不少爽口,总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它是一种融入纯真年代真情的味道,仿若与生俱来的故事。时光就停驻在此,这味道,我记得就很好。我似乎觉得自己的思念和榨菜一起飘逸开去,飘向那个清贫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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