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萍
雨后,掉落的木棉花铺满了数公里长的滨江长廊,犹如一个个的英雄攻占了所有的路。我被木棉树这气势磅礴的手笔吸引住了,把车停到路边,走过小草茂盛的小径,来到了壮硕的木棉树下。近千株木棉树并排站着,一簇簇火红的木棉花从枝干里蹦出来。我抬头望去,仿佛看到一团火焰洒上枯枝,又染红了整片天空,竟无半点绿叶。又一朵木棉花掉了下来,我捡起,内心嘀咕着,这是在给叶子的生长腾位置吗? 估计就是木棉树的排兵布阵吧,花先开路,随后叶生。
弟弟退伍回来重返校园,我担心他比所有同学都大两岁,融不进集体,便过去看他。弟弟领着我,沿着小道,逛了一圈校园,边走边跟我讲他的校园生活。“会不适应吗? 同学都比你小两岁?”弟弟看着我,用拳头轻轻拍下我的肩膀,仿佛在劝我放心,他说部队生活早就磨练出超乎常人的意志力。那坚定的眼神击散了我的担忧,我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前行。从他去当兵,我就担心他的成长节奏比同龄人慢两年,现在看,只不过是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慌不忙走在每个当下,谱写自己独特的生命乐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时区”,有着属于自己的精彩。前几天看了纪录片《文学的日常》,里面采访了作家刘亮程。镜头前,他穿着米白色的布衣,戴着斗笠,拿着铲子,铲完草,摘了一片苜蓿,用手擦一擦,吃进嘴里。熟练的农务动作,让我差点忘了,这是位作家。“我每天最多花两个小时写作,剩下22个小时的力气,把什么活都学会了”刘亮程边说边走进村庄。不禁想起他的《一个人的村庄》中一段话:“人不是鸡叫醒的。鸡叫不叫是鸡的事情。天亮不亮是天的事情。人心中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刘亮程就是这样,在自己的早晨醒来,踏着独有的生活节奏走人生。
生命的节奏,时促时缓,着实美妙。一棵树,锁着绿叶,纵花先行;一个学生,穿上军装,暂别校园;一个作家,披上斗笠,与田相伴。他们打破了生命律动,萦绕着我,给我单调的心灵塞进了五彩丝线,引着我去编织自己的生命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