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玉成
刚刚立冬,有机会再次回到阔别的故乡,秋老虎虽然已经过去,但季节仍然充满着夏的气息,初冬的正午还是单衣单裳,太阳不甘心收起它的锋芒,照在头顶滋滋冒汗,只是早晚略有凉意。也难怪,冬夏隔着秋,隔代相对亲。
从南洋回来,一共经历四个温区,体验了不同的热度。菲律宾的热是张扬的热,来得快去得也快,太阳光下很热,树阴下就很凉,映衬的是吕宋特质;北京的热是干热,恰似北方人的性格,直来直去,是从外到里的炽烤;武汉的热则是闷骚型,像南方的少女,羞羞答答的,想要从里到外的把你捂熟;故乡的热则是温柔的,像母亲一样,贴心贴肺的,热在骨子里面。
四地的热差还在于,南洋是一抹的热,从早热到晚,起床一身汗,睡觉还是一身汗,整天全身都是湿的;北京的热是白天太阳晒,早晚干风吹,空气中夹杂的是沙尘,晦晦的,涩涩的;只有武汉,潮潮的,润润的,从早到晚是慢热慢凉,有初冬堪比春天的美的婉约,若漫步在公园,听小鸟唱曲,露滴湿鞋,会流年往返,这是南洋和北京都没有的,南洋几乎没有鸟,北京的鸟很忙,只有武汉,鸟和人一样,悠闲自在,但武汉的夜间,那可不简单,酒榭歌台,花花绿绿,各种商业活动,通宵不打烊,凸显热力和张力。当然,北京和南洋也有不夜的商业,但点点星星,有些高雅的让人不敢接近,有些低俗得让人不想接近,还有一些需要冒着一丝危险才能够接近。
要说天气的热度,南洋是最高的,商业的热度则在武汉,北京和故乡热在明面上,分寸把握得很好,有时候想热不敢热,有时候不热但必须得热。在南洋,天是放肆的,在北京,天是克制的,只有武汉,天随性得很,天和人都很自然和放松。老家则单调了些,毕竟偏远,除非武汉的天能够把老家带起来!
当然,老家的热是谁也替代不了的,那是心热,越是接近故乡,心就越是赤热,它是心底自然泛起的温馨,像放电一样,从上而下流遍全身,婉如依偎在母亲的胸怀,又如吻在情人的酥唇,让人陶醉、娇嗔和眩晕,它热得忘乎所以,它热得迷了归途。
初冬的热,既是燥热,也是慢热,它热出了情怀,热出了梦想,它热得绿叶泛金光,它热得草木皆白头,它热得来年春满地,它热得秋来果满仓!